,半晌才控制住自己的声音,沉声问道:“那她是怎么死的?”
楚轻顿了顿,继续说道:“死者心脏上布满红玫瑰色的血斑,心肌纤维有撕裂伤,心室内外均有大量出血迹象,这是她死亡的真正原因。”
心肌撕裂?大量出血?
赵老爷缓缓转向楚轻,目光中带着掩不住的震惊:“你是说,有人打的她受了内伤?”
到底是做过官的人,理解能力还是不错的,但是他的猜测仍然与事实大相径庭。
好在这种情况楚轻早已习惯了,她耐着性子,尽可能详细地解释道:“人在某种特定情况下,肾上腺会突然释放出大量的儿茶酚胺,促使心跳突然加快,血压升高,心肌代谢的耗氧量急剧增加。过快的血液循环如洪水一般冲击心脏,使心肌纤维撕裂,心脏出血,导致心跳骤停,致人死亡。”
看着一屋子满脸都是鸭子听雷表情的众人,楚轻深吸了一口气。
“简而言之,她是受惊吓而死的。”
惊吓!是什么样的惊吓,竟然会把一个人活活吓死?!
得到这个结论,赵老爷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目光中渐渐凝聚出熊熊的怒火。
“梅娘怎么会被吓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暴怒的赵老爷,所有的人顿时噤若寒蝉。而在赵老爷怒视的目光笼罩下的楚轻,却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将手中那块沾满血的布丢在地上,她淡淡地说道:“我只负责殓尸,要查出凶手,你应该去寻捕快。”
直到正午时分,楚轻才走出了赵府。
小满在外面早已等得不耐烦了,见她出来顿时眼前一亮,刚要朝她扑过来,看清她满身的血迹立马硬生生停下脚步。
“都弄完了?”虽然不敢靠近,却不耽误她连珠炮般地提问,“府里的人没难为你吧?你忙了半天累不累?对了对了,赵老爷给了你多少赏钱?”
看着他雀跃不已的样子,楚轻皱了皱眉,停下了脚步:“小满,下回像这种事情你可记住别把我拉下水了。”
楚轻想起赵老爷心里还打了个颤。想想刚才赵老爷讲的梅姨娘经常被院里小妾毒害时,表情及语气都很反常,总让人感觉到梅姨娘并非他的女人般。
“嘿,楚轻,做人可不能这样子!”小满看了看四周又压低了声音,满脸期待地望着她,“赵府可是大户人家,像这种活,就算没有一两银子,也有八百个钱,以你和张师傅在县衙里当两年差也赚不了那么多钱。”
看到小满那副财迷兮兮的样子,楚轻斜斜地乜了他一眼,从袖袋里拿出一包沉沉的东西往小满怀里一塞,小满急切地打开小包。
“五、五十两银子?!”小满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脚下一个趔跄,差点儿摔倒,冷静了好一会,才一脸的不可置信地叫道,“太好啦,我就知道这是个肥差!”
他高兴地忘乎所以,竟然一把拉住了楚轻的手:“有了这五十两银子,发达了,根本不需要修揖房子,直接在镇子里都能买到一个房子了!”
像他们这种村子里长大的孩子,哪里见过这么大一笔钱?
验出了梅姨娘的真正死因,赵老爷拿出五十两银子赏她,楚轻怎么都觉得这是赵老爷给她的封口费。
看到小满激动的样子,楚轻的心却是沉沉的,内心总有一股不详的预感。
“这么多的银子,你……你想好要怎么花了吗?”
“没想好。”楚轻越过小满道,“这些钱你爱拿拿去!”
……
这日便是师傅回来的日子,一大早,楚轻就早早起来,把院子内外收拾得干干净净,顺便把鸡窝里的几枚蛋捡了出来,放到厨房的灶台上准备留作晚饭。
平日里这些鸡蛋都是留着换钱的,师傅一个也舍不得吃,就算偶尔留下几个,也都让给了楚轻吃。
眼看着日头西落,楚莲却始终没回来。
楚轻在院门口翘首盼了好久,直到绚丽的晚霞布满了天空,才看见村头路口那边出现一个人影。
她心头一喜,待看清那人的身形却又不免有些失落,那人头戴青帽,身材瘦长,明显是个年轻男子。
那人在村头停下脚步,跟正在收茶水摊子的田婆子说了几句话,楚轻只看见田婆子向她家的方向指了指,那人便朝她走了过来。
天色已暗,待那人走近,楚轻才看清那是个青衣小厮,看起来十八九岁的模样。
这小厮径直走到楚轻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冷冰冰地说道:“你就是跛子张的徒弟?”
听到这句话,楚轻的心头不知为什么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阴云。
她不认识这个人,但是很明显,这个人是来找她的。
“是。”她简短地回答了一句,忍不住追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我师傅呢?”
小厮的话宛如一道霹雳,瞬间炸响在楚轻的耳边。
“你师傅客死龙门镇,你赶紧跟我去收尸吧。”
客死?收尸?
楚轻只觉得眼前一黑,暮色笼罩的大地仿佛一下子翻转了过来,她需要紧紧攥住门框,才能够支撑自己不倒下去。
“你、你说什么?”她无法重复那个字,只是从牙缝里艰难地迸出这句话。
她多么希望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自己的噩梦,可是即使她的指甲深深嵌入了朽坏的木框,痛得心头发紧,青衣小厮那不耐烦的嘴脸却还是不肯从她的面前消失,口中说出的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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