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长大的宫女了。
姜钰忽略了这一群跪下来给她磕头拜见的宫女内侍和宫妃们,径直走到灵堂最前面的棺柩前,先是低头看了一眼依旧在伤心大哭的谷莠,再接着一抬眼看到了躺在棺材里的自己,忍不住闭上眼睛撇过脸去。
她活着的时候,虽然长得不如孟蘅玉这样倾城倾国的美,但委实也是漂亮的,便是再后宫这个美人聚集的地方,也算得上出挑的。
但此时躺在棺材里面的那个自己,大约是死的时候在水里泡得过久,身材发肿发胀变形,脸上发紫发黑,表情狰狞,早已失去了本来的模样。
而此时她活生生的站在这里,看着躺在棺材里的自己的尸体,心里再次五味杂陈得很。
然后她再次怀疑起了这个世界——她都不知道自己这究竟算是死了呢,还是活着?
死了,还是活着,这委实是一个问题!
第二章宇文烺
若说在来宁默宫之前,姜钰还心里还偷偷打着将自己的尸体留下来,不能让其下葬的主意,万一自己这“芯子”哪天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了呢?结果那时候身体已经成了一副白骨,那自己岂不成了白骨精。
孟蘅玉这副身体虽好,比自己原来那副身体年轻了个六七岁,也漂亮了个六七分,但终归用得不怎么顺手。
虽然原来那副身体归根来说也算不得自己的,但终归用了二十几年,有了感情。
只是在姜钰看着棺柩里自己那副身体现在的那副丑样子时,心里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何况就算勉强将这副身体留下来,只怕也是不能用的了。
姜钰歪了歪脑袋,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世上最残酷的事,莫过于身体死了,灵魂却还活着。
再垂眼间,又看见扶着棺柩一边痛哭一边将头往棺柩上撞的谷莠,眼泪鼻涕糊了满脸,满脸的生无可恋。额头因为往棺柩上撞得多了,也磕出了口子,有血从口子里流了出来。
到底是从小跟着自己的人,姜钰见了也有些心疼。
怔愣了一下,从身上掏了掏,掏出了一方帕子来,然后弯腰低头递给她。
谷莠哭得太过专心,开始倒还没发觉,等发觉时候抬眼看着姜钰,倒是有些惊讶。大约是没反应过来,宠冠六宫的贵妃娘娘会对她这个默默无闻的宫女伸手,所以怔在那里。
姜钰有些嫌她丢脸的开口道:“别哭了,哭起来的样子真是难看,狗尾巴草也是要脸的……”话刚出半句,姜钰反应过来,自己这说话的语气委实不对,倒像是从前姜钰跟她说话的语气。
但她现在于别人来说,委实不会被认为是姜钰——姜钰此时正躺在棺柩里面呢。
姜钰连忙换了个语气,用孟蘅玉说话的语气再开口道:“你别哭了,你家主子若是知道,大约也不愿意你如此。”
谷莠大约是伤心得过了头,倒是没反应过来她原本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张了张嘴刚想对姜钰说什么,偏在此时却传来外边内侍传唱的声音:“淑妃娘娘到……”
姜钰站了起来,眼睛往声音传来的方向上看,然后便看到原本跪在地上痛哭哀嚎的宫女太监纷纷让开了两边,空气中传来淡淡的兰花幽香,一个锦衣素服的女子由宫女拥簇着走了进来。
女子长得眉目如画,双瞳剪水,身上带着淡淡的幽香,虽并不如孟蘅玉的倾城清冷,光艳天下,却有另外一种的皎皎fēng_liú,令人见之不轻易相忘。
若是仔细看的话,女子肚子上面还微微凸起,仿若有着三四个月的身孕——而事实上,她也确实是有着三四个月的身孕。
女子进来后,看到里面的姜钰,眸光带水的亮了一下,嘴角浅浅弯起,露出了一个亲切的柔和笑意,仿佛看到了一个极为亲近的人。
她先对姜钰行了妃礼,然后才伸出手来拉起姜钰的手,声音像是清晨里的晨雾,柔柔的笑着道:“……我刚刚去紫宸宫寻你,紫宸宫的宫女告诉我,你来了宁默宫。蘅玉,你身体才刚好了些,怎么不多歇着,反倒是来了这里?”
淑妃者,姓孟,闺名萱玉。
孟萱玉,孟蘅玉,真是十分相似的两个名字,听着就像是两姐妹。
而事实上,她们也的确是两姐妹。
孟萱玉,孟蘅玉,一个为庶出,一个为嫡出,一个为姐,一个为妹,同父异母,实打实的亲姐妹。
这皇宫里稀奇古怪的事情发生得多了,姐妹共侍一夫的事情委实不算什么稀奇,比如说先帝的后宫里,除了有姐妹同为妃的事情外,还有姑侄同为妃的。
而如今这位大周皇帝的后宫里,除了贵妃孟蘅玉与淑妃孟萱玉是姐妹为妃,皇后崔娥姿与另一位崔充仪也是堂姐妹。
姜钰低头看着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那双手白皙修长,芊芊玉手,真是极漂亮的一双手。但是让姜钰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而孟蘅玉对自己这位姐姐显然也并不是那么亲近的,这一点从她的宫女墨玉身上就可以看得出来。
因为此时跟在她身边的墨玉就表情有些不善的盯着孟萱玉,上前挡在了姜钰的前头,将孟萱玉的手从她身上挡开,声音有些寒冷的道:“淑妃娘娘,我家贵妃娘娘的名讳岂是你能直称的!”
孟萱玉此时脸上倒是露出了几分被伤到的模样,看了看墨玉,再看向姜钰,目光黯然,带着几分伤心的道:“蘅玉,你还在怪姐姐?”说着垂了垂眼,又接着道:“我知道,因着上次在景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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