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包,直到最后埋出了个尖儿才算作罢。
姜辙站在底下读着墓碑上的字,若有所思地说:“我曾经想过等将来我死了,要在墓碑上写三毛的诗句,如果有来生,我想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这些墓碑虽然也不错,但留给自己的位置太少,都是活人的痕迹,我不喜欢。”
陈似锦掸了掸手上的黄泥,说:“在墓碑上写上自己的子孙的名字,另一半的名字,何不是一种低调的炫耀,你看,我这一生,儿女健全,家庭圆满,我虽然故去,可我的血脉还会长存于世。”
她轻叹:“终有一天,我也会知道阖家欢欣,儿孙满堂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姜辙顿了顿,说:“我能祭拜一下叔叔吗?”
陈似锦沉默了会儿,说:“你拜吧。”
姜辙便弯了膝盖,跪了下来,双手合十置于眉心,他闭着双眼,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而后磕了一个头。阳光从他的头顶罩下,他的全身都被笼着,像是文艺时期的油画。
等他起来了,陈似锦问:“你和我爸爸说了什么?”
“忏悔。”姜辙说,“还有祈愿。”
陈似锦说:“我不恨你。”
“我知道,但我的确需要说一声的,只算是求个心安。”姜辙抬眼一动不动地望着陈父的墓碑,“似锦,我知道你恨的是姜家。”
“嗯。”陈似锦轻轻地应了一声。
姜辙笑了笑,他的手指点着额头,说:“我刚刚还和叔叔说,最多再给我四年,我保管把姜家拉下马。”
陈似锦惊异地望了他一眼。
“我的仇恨也足够了,过去的事即使我不再追究,但我的亲生母亲和亲生妹妹的账终归是要清的。但,似锦,我向你承诺,对姜家最致命的一刀一定会是我们两个一起捅下的。”姜辙转过身子,面向着陈似锦站立着,“你相不相信我?”
“你有什么办法这么做?姜家经营了这么多年,人际关系都是盘根错杂,而你,只是个刚刚回国的小律师,要怎么做才能有这样的能耐?”
姜辙笑:“四年,足够我经营了,况且越大的公司,只要找到突破口,坍塌得更容易,更何况,一家娱乐公司,又会干净到哪儿去?姜先生和姜夫人再干净,也不能保证底下的人都是干净的,娱乐公司最看重的还是名誉。”
“那……”
姜辙说:“我也不要求你有多信任我,但我请求你给予我时间,一年,两年,三年,或者更久,时间会告诉你,我的真心。”
陈似锦说:“这是承诺?如果我忽然发现我找到了真爱了呢,我一点也不想要你呢?”
姜辙说:“那到时候再说吧,或许过了一段时间,我也会遇到更喜欢的女孩子呢?这种事情谁能说的准?”
陈似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姜辙淡然一笑,师娘说得不错,女孩子最想要的还是安全感和信任感,陈似锦现在正处于极度的不安中,他再步步紧逼着,只会适得其反,倒不如后退几步着,给予各自空间。
反正,时间能为彼此证明。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没有完,只是正文完了,接下来会放番外。
为了证明我没有烂尾,我先在这边说一下陈似锦这个姑娘,我写她的时候特别爽,因为这位姑娘脑子特别清楚,不会走弯路,她的逻辑自始自终都是通的,而且最让我佩服的是她能时时刻刻保持着一种最理智和最冷静的态度,有时候冷静到我觉得她看很多事其实都是以一种局外人的态度,她放不进去太多的感情。
这种对待感情总抱有一种冷淡态度的姑娘,写正事的时候特别好写,但写感情方面,的确很棘手,我这几天一直都在想该怎么处理她和姜辙的感情(以至于我不得不把古言暂停了)。这里再插一句,她和姜辙其实是一对很神奇的cp,陈似锦比姜辙理智,姜辙比陈似锦感性,他俩在这事上是男女角色颠倒的。我后来想了想,觉得她这样的姑娘,真是要靠时间去把她捂热的,所以姜辙会说,一年,两年甚至更久也无所谓,反正时间会为他证明。
所以说,正文是停在了这个夏天,接下来的番外会从恋爱开始。因为中间跨度有三年,分上下两卷比例太失调了就定成了正文和番外,写完他们的我会写管珺,应该也不多,但故事一定会完整周全。
☆、番外二
陈似锦下班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她拿了纸袋去卫生间将制服换了下来,回来的时候,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已经在响第二回了。不用想,就知道是姜辙打来的,她忙把换下来的衣服挂进柜子里,一边走一边把马尾放下来重新收拾了一遍。
刚刚好,在铃声停止之前,接通了电话。
姜辙在电话那端抱怨着:“不是都说公务员清闲吗?怎么这几天你天天加班?”
陈似锦把放在椅子上的包拿起来,说:“我这儿最近有个大案,最近有些忙嘛,你也知道啊,法院每年都要接这么多案子的。”她出门的时候,关了空调和电灯,这才用钥匙锁上了门。刚巧碰到刑庭的庭长从自己的办公室出来,两人在冷气很充足的走廊里笑着点了个头,打招呼。
这时候的法院,其实连保洁阿姨都下班了,也亏得她手里的案子太大了,每天都加班,但比起真正的上班族,也只是多做了三四个小时,而且还有加班费可以拿,陈似锦倒不觉有多辛苦。
但看来姜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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