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松鼠的尸体则是此时的他完全顾不上的。
一路上他都不停地在跟急救车联系,终于在半路成功会合,将乔峥转到了急救车上,而他将自己的车停在路边,也跟着跳上了急救车。
这之后他就再也无法靠近乔峥了,只能看着一众急救人员围着他忙活,听着他们口中不时蹦出来的“血压为0”“脉搏测不到”“心音微弱”等骇人的言语,冷汗不住地往外涌,眼泪也止不住地往下滚落。
他泪眼模糊地透过人缝盯着乔峥的脸,眼睛都不敢眨,生怕自己一眨眼,那个人就从自己眼前消失不见,再也不见。
直至乔峥被推进了急救室,麦谨言才拿起乔峥的手机,先是看到他最近拨出的手机号全是他的,拨打次数很多很密集,而点开他微信最上方那个“卖卖盐,爱言言”,里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和语音让他心里猛地一颤。
赶紧一目十行地看下去,他连呼吸都要滞住了……
天哪天哪天哪!他都干了些什么?
他什么时候玩高山滑水不好,非要今天傍晚玩儿?
都知道没有手机防水袋了,他为什么还要玩儿?
他白天给那个农家乐老板看风水的时候,网店正好有客户找他,聊天软件不停地响着,声音还好生洪亮,于是他将手机静了音。静音就静音吧,后来看完风水择完吉他为什么忘了把手机铃声和各种提示音调回来?如果声音调回来了,就算手机因为进水而黑屏,他起码能不断听到手机来电和微信的提示音,知道有人着急找他,或许会提前借别人的手机登陆一下微信吧?
手机进水了没法用也就算了,他为什么没想着先用笔记本电脑看看网店的订单?如果他足够敬业,在s-hi身后换完衣服就第一时间打开电脑看订单,也许就会第一时间发现乔峥给他留的言吧?
在跨进那家饭馆的时候他就有不太好的预感,或许乔峥在那时就已经倒下了,可他为什么还要继续进饭馆点菜,并在那儿耽误那么长的时间?
在饭馆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他还觉得揪心不已的时候,他为什么会认为自己是因为对那个伤者的愧疚,而没有想到或许是自己最亲近最爱的人出事了?
他都想到要起卦了,他都直觉不能继续待在那里了,为什么起卦的内容只是去留问题,而没有想到为自己最爱的人测一下安危?
算命不能算自己也就罢了,他连最爱的人都不能测了吗?他不仅不能预判他的安危,给他正确的指引,连他已经出了事他还浑然不觉?
看着他发的那些文字和语音,他简直不敢去想他当时有多着急多痛苦多绝望,尤其是到最后,听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挤,说他想他,说他爱他,跟他再见的时候,听他到最后只剩急促紊乱而又低弱的喘息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从低声的啜泣变成了抱着手机嚎啕大哭,哭得自己也喘不上气,似乎下一秒就会昏死过去……
☆、我不走了
一个护士跑过来低声喝止了麦谨言:“这是在急救室门口!知道你着急难过,也不能在医院嚎得这么惊天动地的!”吼完他也有些可怜他,又放缓语气安慰他:“别太着急,医生都会尽最大的努力的,你现在一直默念‘吉人自有天相’‘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可能就没那么紧张了……”
麦谨言手心里攥着的三个用来摇卦的铜钱已经全被汗s-hi了,他想测又不敢测,何况现在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测,是测乔峥那个人会不会挺过这一关,还是测松哥那只松鼠会不会离开他?
不摇卦的话他心里又更惶恐不安,最终他还是擦了擦铜钱上面的汗,郑重虔诚地摇了一卦,不知道是该说那个人还是那只松鼠,他只是在心里默念着:我最爱的他这次能不能化险为夷,转危为安……
可测出来的结果是他最怕看到的,横竖怎么看都是一个必死的卦。。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一定是他刚才不敢离开急救室门口,没有去卫生间洗手,影响了摇卦结果。
于是他撒腿就往卫生间跑,以最快的速度洗完手又冲了回来,重新摇了一卦。
同一件事是不能在短时间之内反复求测的,他作为最专业的从业者,此时选择性地将这个道理抛在了脑后。
再测一次,这次卦象是变了,但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解,依然逃不开那个死字。
不不不,一定不准,也不能准。乔峥在之前的信息里也说过,过了这次月全食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那现在月全食已经结束了这么久,那只松鼠也并没有活过来,此时他如果再没有挺住,他就既变不回松鼠,也无法再继续待在乔峥身体里了,那就真的会彻彻底底离开他了……
所以这卦一定不对!麦谨言你专业不j-i,ng,算得不准,这两次的结果一定是不准的!
他还在兀自念叨着不对不对,不准不准,急救室的门开了,出来的医生摘下口罩,缓慢而又沉痛地说出了那句:“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麦谨言像是猛地被冰水从头浇到脚,全身的血液却唰地一下直涌上头,在脑子里乱窜,他似乎都能听到自己的血液撞击耳膜的声音。
“不会的!不可能的!他一定还有救,他能挺过这一关的……医生求求你了别放弃他,他一定还有救……”
他不是人啊,他是只松鼠啊,还是一只差点就能成j-i,ng的松鼠,他怎么能死?他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医生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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