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岸然的认真模样。
啊?
招儿愣了一下。
旁边卖糖葫芦的老汉,忙气呼呼地扛着东西走了。看这书生也算是知书达理,竟当着他面怀疑甜不甜。这种读书把脑袋读迂了的,还是离远些好,讲理是讲不清的,还耽误他做生意。
弘儿已经舔得满脸都是糖浆了,小脸挂着大大笑,冲招儿挥舞着手里的糖葫芦:“娘,吃,吃。”说了还不算,还把自己手里舔得一团糟的糖葫芦递过来:“给,给。”
招儿瞅了瞅当爹的,又瞅了瞅当儿子的。眼见当爹的脸越来越黑,又见儿子递来的糖葫芦上都是口水,当即去咬了那干净的一口。
然后耳根子红红的对儿子说:“娘吃了,娘不吃弘儿的,弘儿自己吃。”眼睛看都没敢去看薛庭儴一眼。
薛庭儴这才志得意满的,顺着那咬过的糖葫芦咬了一口。
招儿的脸顿时更红了。
第130章
“真是伤风败俗!”
拥嚷嘈杂的街头上,临着街边停了辆马车,此时那马车里传来一声这样的轻唾。
莺歌小声地呸了一口,收回视线。
她身边坐着一个身穿藕荷色妆花褙子,牙白色的褶裙的姑娘。就见她肌肤胜雪,姿容绝艳,却又不失端庄秀丽,头上梳着随云髻,只簪了一根碧玉簪子,清丽出尘。
明明是做姑娘家的打扮,可却梳着妇人的发髻,让人难辨其身份。
此女和莺歌看的是同一个方向,正是附近周遭最惹眼的存在。
本来莺歌玩笑地让她看,说那边有个胖子,竟然娶了个娇媳妇,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可这姑娘看的却不是那一胖一瘦的小两口,而是那个背着孩子的男人。
应该是个少年吧。
年轻很轻,却已经娶妻生子了。
这一家三口长相俱是不俗,尤其是那名十分年轻的丈夫,斯文俊秀,挺拔而从容,恰如一株青竹屹立在山野之间,秀逸雅致,光风霁月。
明明此人也就穿了身布衫,看模样家境也不算富裕,却硬是让人觉出一股从容不迫的贵气。
藕荷色褙子的姑娘看了也就罢。此人虽相貌出众,到底她也不是没见过比他更出众的人,她之所以会多看几眼,不过是因为他背孩子的模样有些特别,而那背后那娃娃与他眉眼十分相像。
再去看旁边那名妇人,平白就有一种此女辱没了这对父子的感觉。倒不是那小媳妇长得不好,就是怎么说呢,反正是不入她的眼。
她正打算收回眼神,就见那丈夫突然一笑,将手里的糖葫芦往那小媳妇嘴里喂。小媳妇含羞带怯的咬了一口,她当即觉得这一幕有些刺眼了。
莫名的,心里有些不痛快,柳眉也蹙了起来。
“姑娘,咱们走吧。都说这花儿市街的庙会热闹,让奴婢来看,也不过尔尔,还不如每年上元节时的热闹呢。您出来的时候也有些长了,若是让夫人知道,奴婢定是要挨训斥的。”
闻言,姑娘收回目光,有些不耐地看了丫头一眼:“那就走吧。”本来是想出门透透气,却是人多路挤,让她坏了兴致。
莺歌忙去和车夫说,马车动了,渐渐驶入人群中。
这一幕并没有人看见,就如同这条大街上宛如流水般的行人一样,不过都是匆匆过客。
……
薛庭儴还要再往招儿嘴里塞,招儿却怎么都不愿再吃了。
为了遮掩,还领着头往前走。
这花市不愧是花市,什么花都有,从各种珍品到路边随处可见的野花,简直是到了一片花儿的海洋。
有合欢、紫薇、石榴、茉莉、月季、茑萝、六月雪、石竹、半枝莲,应有尽有。尤其这些花贩们也是奇思妙想,本来是只在树上结的花,被他们移植到花盆里。那些花树也被缩小了许多倍,乍一看去不像是活的,倒是像玉石雕刻而成。
招儿看着稀奇,忍不住伸手去触摸了下,被花贩子喝住了。
“不要碰,碰坏了,我这盆栽你可赔不起!”
这话就说得有些侮辱人了,招儿顺口就问多少银子,花贩报出一个价钱,招儿很没出息的惊呆了。
似乎也看出这女子是不懂事,再来这花贩也不是故意瞧不起人,实在是东西昂贵,真碰坏了,他几个月的辛苦就白费了。
花贩面容有些尴尬地解释了两句,招儿也并未见怪。若是早知道这物件是真的,还这么贵,她也不会随手乱摸的。
这时,背着弘儿的薛庭儴也跟了上来,问她怎么了。招儿也没说方才发生的事,就说这花树看起来真漂亮,就是太贵。
这么一盆竟要五百两银子,可不是招儿他们这种平民老百姓能买得起的。
不过薛庭儴可不蠢,猜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他看了那花贩一眼,便拉着招儿走开了。
花贩不禁打了个冷战,觉得方才那男子目光很冷,也有些渗人。不过他并未多想,只当自己是错觉,旋即又投入叫卖之中。
“真正的花树盆栽不止五百两,也不会放在这种地方叫卖。”一路往前走着,薛庭儴边对身旁的招儿道。
招儿眨了眨眼:“那你的意思是说,那花树是假的了?”她有些不信,方才她摸过了,那花瓣绵软,不可能会是假的。
“倒也不是假的,不过是栽种方式不对,寿命有限。你现在瞅着开得旺盛,可能十来日花就谢了,但树不会死,就是不会再开花。”
“啊,那你说的意思,那人是蒙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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