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连连说:“这怎么好意思呢,这么好的活我去哪里能找到。”
陈茂德有些瞠目结舌地看向老婆,家后啊,一千八百块,给谁有这么高。
张氏就暗暗拽了拽他的裤腿,示意他看儿子。陈茂德顺势一看儿子眼里的迷雾,得,他就闭嘴不说话了。
这之后邹茵和陈勤森的接触才慢慢多了起来。
陈勤森有厌女症,可他那张脸却是很招桃花的。邹茵是在和他好上之后,才从徐萝卜那里听到,原来他在自己之前,还曾有谈过一次恋爱。那个女孩叫颜佳莉,比陈勤森小一岁,也是当年入驻的外姓人后代。
在水头村这个小地方,本地本族的姓氏与外姓人之间有着明显的气质分界。那个年代随兵荒马乱中留下来的人们,或买地置房,或租赁而居,生活得十分谦慎,在人前总是有种退让的感觉。
颜佳莉就是个细细弱弱的女生,个子只有一米五六,说话声也是细声细语的,动不动就脸红害羞。他们在上职高的时候认识,z城的职高管的比一中还严格,那时候的陈勤森一没染发,二无纹身,每天早上陈宅的管家把他开车送到市里,他穿着黑色的西装校服,颜佳莉会在操场的树下,扯着他胸前的衣角嗔他:“我们家阿森好帅的。”陈勤森竟然也很吃这一套,听说那时候十分宠她,连吻一下颜佳莉都是小心翼翼。
但颜佳莉跟人跑了,跟的是邻村大佬的林四公子。
林四公子是从法国留学回来的硕士,穿一身笔直流畅的西裤,悦耳的普通话里夹带着英文和法语。颜佳莉不仅跟他去了法国,在走之前还把陈勤森没动过的初-夜也奉献了出去。
自此陈勤森就视女人如无物了,当然,他不是禁-欲,他是滥-情。那种主动送上门、长得还行的,他也是来者不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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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灶上做饭很热闹,人多的时候在祠堂,人少就在陈宅前面的那栋二层小楼,比如族里果园丰收、割稻谷、祭天祭大帝等等,都要摆大饭。姑奶奶忙,邹茵也会去搭把手,陈太太张氏看见她出去,就会顺便叫住她说:“糖糖啊,路上看见你阿森哥,帮我喊他回来。”
邹茵出去,陈勤森通常会在不远的一个桌球厅门口打牌,那里有很多混社会的女孩子,她们被陈勤森英俊的外表和深厚的家财所迷恋,陈勤森出一张牌,就会有女孩子蹭着他的肩膀想亲他:“少保哥这回赢定了。”
陈勤森偏过头咧咧嘴角:“赢了给你买口红,这地摊货涂着真难闻。”
他穿一条休闲长裤,黑色尼龙的裤带松松扎着,能看到腰腹那里硬悍的肌肉。
旁的伙计就调侃:“晚上少保哥又要多用两个杜蕾斯了。”
邹茵心里就会觉得脏和乱,但面上总作视若无睹,站在树底下叫:“陈勤森,张姨叫你回去一趟。”
她一叫,陈勤森就从三两个女人堆里探出头,看到她,本在邪笑的脸就冰冷,面无表情。
邹茵倒并不怯惧,只又重复一句:“张姨叫你有事。”
她的眼睛看他是空洞,好像对他的所有恶所有坏所有嚣张与跋扈,在她这里都不起作用。这种感觉在之后的很多年都让陈勤森憋伤,这是个对自己无所望的女人。
那几个女孩子嗤嗤嘲弄:“你是谁?他凭什么要听你的。”“少保哥找了个小管家婆?”
但话音还没落,陈勤森却就已经站了起来。
因为次次都能把他喊回来,张氏后来就会把电话递给邹茵:“糖糖,我空不出手,你帮我拨一个给阿森。”
邹茵打出去很久他才接,接起来声音沉闷:“婶妈,干嘛?”
z城这一带有个规矩,怕儿子养不活的,都不管父母叫爸妈,要么叫婶妈、陈伯,要么叫舅舅、舅妈。
邹茵说:“张姨叫你快点回来,家里来大客了。”
她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到陈勤森那边,陈勤森的语调似乎就寂了一寂,答:“没空。”
但过一会儿总会出现。
连陈宅的人都发现大少爷逢邹茵叫必到了。再后来,张氏就没给她手机,只说:“糖糖,帮我打个电话给你阿森哥,他的电话号码你记着吧,138***……”
陈老太爷在这一带算是个很不得了的人物,他们陈家除了在z城,在隔壁的两个城里也都有地皮;陈老太爷还有个看家饭是给人鉴宝,他早前能在大上海混出头,靠的就是这个过硬的活计。
因此你会时常看到有外地的豪车开进院子,下来一些衣着庄重的人,他们或为地产,或为宝物,然后互相寒暄,恭恭敬敬地把陈老爷子让进主宅。
陈勤森被邹茵的电话喊回来,张氏急忙催他回房换衣服。陈勤森那时就会换上考究的服饰,有时是铜钱底纹的绸缎短衫,千层底布鞋,有时是澄亮的皮鞋和西装。微瘸地路过邹茵身旁,问她:“客人在哪里?”
邹茵一指,陈勤森在她边上顿了顿走进去。那时候的陈勤森肩宽衣展,低眉顺从地站在老太爷交椅后面,便俨然是这个陈家撑门面的大少爷了。
除此之外,邹茵都不和他有别的交流。
八月的一天,邹茵去了趟网吧,因为惦记着林彦可能快到学校了,想看看有没有留言,顺便去给mp3下几首歌。
网吧在一间移动通信服务店的二楼,以前是个小咖啡厅改装的,光线有点暗,门口一个小吧台当做收银台,三面墙上摆着半旧的台式电脑,中间再横两道。邹茵去的时候是午后,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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