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这位大姐您先说。”
中年女子五十左右岁的样子,方脸,大眼睛,面相自带几分善良慈爱。中年女子还未开言,先流下了眼泪,苏晓虹忙递给她一块纸巾让她擦眼泪。中年女子说:“我叫柳春平,这是我的两个弟弟柳春望和柳春生,我们想找失散42年的两个双胞胎弟弟。”
“失散42年?那时候他们多大?”苏晓虹问。
“他们刚出生,就丢了,更确切地说,是被我父亲丢在了江城大学附属妇女儿童医院里。”姐姐又有些哽咽。
“请说一说具体情况。”苏晓虹一边说,一边轻轻拍拍她的肩,帮助她平复情绪。
“那一年我们老家闹水灾,庄稼颗粒不收,眼看着家中米袋子里的粮食就要见底了,连田里的野菜都被挖光了。那一年我8岁,两个弟弟一个5岁,一个3岁。村里好多人都去城里讨饭,有的就把孩子丢在了城里,希望他们能寻到一条更好的生路。父亲就想去城里试一试。母亲说,你一个大男人讨饭,谁会给你呀?不如我跟你一起去吧,家里剩下春平带两个弟弟,这点粮食还能维持一些日子。那时候母亲怀着7个月的身孕,父亲是不想带她去的,可是把母亲丢在家里又寻不到什么生路,只好答应了。他们到了江城,讨到一些吃食。正准备往家里返时,母亲肚子里的孩子却忽然要降生了,父亲急忙把母亲送到妇女儿童医院,母亲怀的竟然是双胞胎,两个弟弟平安降生,母亲却产后大出血,没有抢救过来。”柳春平说到这里,又用纸巾擦拭不断流出的眼泪,接着说:“面对两个新生婴儿和产妇遗体,父亲不知所措,选择了逃避。他离开医院,在江边坐了整整三天三夜,最后想跳江一死了之,被经过的一个当地人救了上来。那位好心人给了父亲一些钱和粮票,问明情况,劝父亲说:“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轻易就寻短见?你一死了之,想想家里的三个孩子怎么办?父亲谢过恩人,偷偷去妇儿医院看望两个双胞胎孩子,没有看到,不过从其他新生儿家属口里得知,那两个被遗弃的双胞胎新生儿活得好好的。父亲一路哭着离开了医院,心里明白带回家他们只有一死,不如留在医院里还能寻条活路。”
大姐已经泣不成声,柳春望接着说:“父亲回到家后,告诉我们母亲难产,和两个双胞胎弟弟都没有抢救过来,我当时还小,只记得父亲和姐姐两个哭得很伤心。后来,父亲一个人辛辛苦苦把我们姐弟三个拉扯大,一直没有再找老伴。三年前,父亲患了脑血栓,忽然有一天把我们三个叫到床前,说出了这个惊天的秘密,原来我们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两个双胞胎弟弟。”
柳春生接着说:“这些年,我们家的日子好起来了,大姐、大哥和我三家都盖起了小洋楼。父亲希望我们能在他有生之年想办法找到两个失散的弟弟,弥补对他们的亏欠,这也是我们姐弟三个的共同想法。我们去了妇儿医院,费了许多周折查到了当年的新生儿档案,得到的答复是那两个孩子出院后被转送到孤儿院。我们又四处寻找当年孤儿院里的工作人员,一位知情者说,他们随一批孤儿被送到了北方,那几年孤儿院里送出去的孩子特别多,已经记不清他们究竟去了哪个城市。北方那么大,茫茫人海,我们到哪里去寻找他们呢?只能求助电视台,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这时,电视画面又切换到苏晓虹,苏晓虹说什么钟山完全没听进耳朵,他只紧紧盯着柳春望和柳春生兄弟两个的脸,特别是老二柳春生,活脱脱就是当年与自己打篮球的江城农业大学的宝音的中年版。
苏晓虹还在与三位嘉宾交流着,画面上又出现了一位老人的照片,钟山拿起电话,手颤抖着拔号:“喂,邓家国,我找苏晓虹。晓虹啊,我看了你做的这期节目,那姐弟三人找的孪生兄弟,应该就是我和江城农业大学的宝音。”
钟山的一番话,令在一旁边看电视边跟着直抹眼泪的邱月月惊得目瞪口呆。
☆、第九章亲人相见
钟山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苦苦找寻了30年的亲人竟然在一个晚上意外地出现了,困扰了自己30多年的身世之谜在一期电视节目中忽然揭开了。放下电话,他放声大哭。邱月月抱着这个哭得像个男孩一样的丈夫,一边安慰他,一边也禁不住跟着落泪。
第二天早晨,送走邓家国,苏晓虹就匆匆来到宾馆找钟山,商量与亲人相见的事。
苏晓虹问钟山,是否介意带记者去做跟踪采访报道。钟山不假思索地说:“是电视台帮助我找到了亲人,当然可以做接续报道,不过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是做个dna比对,确认无误后,再播出节目为好。” 苏晓虹称赞钟山想得周到。
江城距柳家三姐弟的家有150多公里的路程,走高速公路,只一个多小时就可以到达。这一个小时的路程,钟山走了整整42年。他抬眼向车窗外眺望,满眼是一望无际的稻田,原来,这里就是自己想了几十年的家乡的模样。
近乡情更怯。车拐下高速公路,驶入便道,苏晓虹说还有20公里就到了,钟山此时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他又想起了12岁那年离家出走一个人坐大客车去安台县大伯家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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