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混混摸着膝盖,叫唤一声疼,“看清楚了,我看清楚了。”
程聚眯眼,瞅他,“再说一遍。”
“你和你女……”
程聚猛的又踢他另一只膝盖,小混混身子一后仰,呈侧卧的姿势,周身蜷成一团,往边角缩。
小混混叫苦不迭,他说实话还要被踹。
程聚蹲下去,大掌拍他脸颊小混混整个人哆嗦,感觉面前这人是阎王,来拉他下地狱,“哥,要不你教教我怎么说。”
程聚中指抬起烟头,重重一弹,烟灰扑簌簌掉在小混混的领口,“人要说人话,鬼要说鬼话。”
小混混脑筋不灵光,只听得鬼一字,瞪大两眼,就差两腿一蹬。
但人傻有福,不敢乱嚼舌根,有时候威逼一下,说不定能将人策反,程聚揪住他耳朵,“就见着我一个人,你要是个男人,就别把女人扯进来。”
小混混顿时明白了,使劲点了点头。
程聚站起来,走到楼口,“记得跟你同伴说一声。”
小混混看他就是在看阎王,不敢不从,“我记住了。”
程聚走出去没几秒,又撤了回来,刚爬起来的小混混两腿打颤,“你要是想掌握我的一举一动,大冬天冷,上我家敲门,进来坐坐。”
小混混刚上岗不久,心头涌上感激涕零,这位大哥真懂他的苦处。
……
阴冷的风往骨子里钻,树影斑驳,程聚坐在烧烤摊前面,抽了一地的烟头,他拨通一串电话,电话那头很嘈杂,像赶集似的,隔了半响,耳边清净了。
程聚脚踩地上的烟头,一个接一个重重的碾,“老王,历辉找人盯老子。”
电话那端的人刚才一阵小跑,呼吸急促,等两头都平缓了,谁也没先开口讲话。
王副局知道这事不简单,心里通透,接话,“你要不来警察局住几天。”
程聚脚停了,怔楞的看着地面上的烟丝,瘫在地面上,风一吹就溜出老远,“王长青,你他妈认真想个法子,老子能在那地儿住一辈子不成。”
他直接将警察局的副局长吼了,那头没动静,特安静,隔了半响,王副局叹一口气,显然他那边也正烦,“历辉保大不保小,让小弟顶罪。”
程聚脚下的力度加重了,烟丝不成型,连渣都不剩了,“一旦人放出来,难不成我们先前做的努力都白费了。”
王副局突然笑了声,捂住手机,挺神秘的说,“也不是完全废了。”
程聚往后靠,翘起二郎腿,“还兴转折,你别卖关子了。”
“其中有个刚进来没半个月,我们吓唬他坐牢,他没抗住,把知道的通通招了。”王副局话里得意,稳操胜券,“那小子去过一次仓库,摸到地点,我保证在半个月之内就能一网打尽。”
程聚抖了抖烟盒,空了,“你底气倒是挺足,但老子现在被人盯了,人生安全得不到保障。”
王副局:“市领导在大会上说用尽一切方法除毒瘤,后街被一锅端了,得到了上头的鼎力襄助,我心里有数,这几天你悠着点,不要随意走动,要不然我派人来保护你。”
程聚站起来,肩头夹住手机,笑了笑,“行啊,住我家里,二十四小时保护,我可说好,我不管伙食费。”
王副局打趣他:“我记得你小子不怎么怕死啊!怎么开的窍,开始把命当回事了。”
程聚走到墙根,拧开水龙头,一小股冷水流出来,霎时冻住他五脏六腑,他以前挺不惜命的,做多了亡命的勾当,没在怕的,但今朝不同往昔。
水流刷过指缝间,程聚脸挂笑意,“老子谈了个女朋友,今晚刚刚落实的,我要是命太短,对不起人家姑娘。”
王副局笑得乐呵,由衷的为他高兴,“你小子挺行的,是不是姓林的姑娘,我以为你俩早就在一起了。”
程聚关掉水龙头,他手此时冻得像猪蹄,“如果早在一起了,我早把她领回家结婚生孩子,我儿子说不定也会走路了,我也遇不上你这个大官,没摊上一堆烂事。”
王副局不乐意了,回他,“你把责任推卸给我,当初我找你的时候,你可是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程聚擦帕子,开了瓶啤酒,“老王,调查案子这些事本来就是你们的职责,你们当警察的不作为,我们百姓有苦无法申诉,你说说,谁的责任。”
王副局被他噎了一通,坐在台阶上,“你放心,这事一结束,你的事也不解决了,我们会依照刑法惩治那帮人。”
程聚对瓶嘴喝,咕噜噜直接灌了半瓶下去,抹一把嘴角,有些东西被掀起一角,闷闷的砸在他身上。
他当初来到这地,屁股后头不止跟了个余庆生,还有个同镇的少年叫陈泉,那小子做事有冲劲,喜欢往自个身上揽苦差事,比程聚矮半个头,瘦得像根黄瓜,那段时间,他们三个人一条心,同心协力揽瓷器活。
大多时候跟着历振挣点零花钱,替别人看场子,充当打手,耍一趟威风,舞厅里最多的就是女人,一年前,陈泉成天在门口杵着,那小子当时跟他一样,正值青春期,荷尔蒙挥发正旺,陈泉看上了个女人,余庆生说那女人是本地的,长得很漂亮,但人家是出来玩玩,有男朋友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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