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腾腾的面上桌时,王日京双眼冒光,抓起筷子便狼吞虎咽。
难不成是两天都没吃东西?月鸾心道。实在看不过他那粗鲁猴急模样,便轻咳了两声:“那个……王大夫,你慢些吃,别噎着。”
“要你……”一个“管”字还没从口里冒出来,王日京忽然打了个噎嗝,眼睛翻了翻白眼,当真给噎住了。
月鸾很想幸灾乐祸,可毕竟是客人,只得赶紧端来水,让他喝下,又顺了顺他的背:“说了让你吃慢点,又不听。”
王日京咽下哽住的面,舒了口气,又古怪地看了她一样,阴阳怪气道:“是不是每个吃面的人噎到,你都会这样?”
月鸾莫名其妙:“噎住了当然要喝水顺气。”
王日京嗤了一声,给了她一个不友善的白眼,转头继续埋头奋斗。
月鸾受不了他这阴阳怪气的态度,腹诽几句,又在他背后扬了扬拳头,做了个揍人的动作。
王日京吃到第三碗时,外头忽然响起马车轱辘的声音。随之一个斯文的男声传进来:“月鸾!”
月鸾面上一喜,也顾不得收拾王日京的碗筷和银子,跑到门口,打开那布帘一看,不正是赵言洛么?
“表哥,你怎么突然来了?”月鸾惊醒地对跳下马车的温润俊男开口。
赵言洛笑笑,随她进屋,边道:“我来看看你。”
看到店里还有一个人,并没在意,只道:“这么早就有客人了?”
月鸾点点头,见王日京正起身准备走人,便道:“既然表哥来了,月鸾当然要全心招待表哥,待这位客人走了,我就把门关了,今日不做生意。”
赵言洛笑笑,环顾了下四周。
半年前,月鸾回来时,他来过这里,当时劝不走她跟他去京城,看到这寒酸陋室,心里难受得紧。
现下重回旧景,还是有些心酸。
月鸾倒是不以为意,拉了张板凳让赵言洛坐下:“表哥,你先坐着,我去给你沏茶。”
待她转身,发觉王日京还站在原地,随口道:“王大夫,银子放在桌上就可以了。”
明眼人一听便是逐客令。
只见那王日京看了眼她,又看了眼赵言洛,眸色动了动,复又坐下,悠悠然道:“我还没吃完呢,再给我上一碗。”
月鸾一愣,忍不住提醒他:“你不是已经吃了三碗么?”
“我没吃饱,还要吃,不行么?”他朝她翻了个白眼,又道,“你打开门做生意,问那么多干嘛?”
干嘛?不是就想让你赶紧滚蛋么?月鸾腹诽。但正如他说,她是打开门做生意,总不能将他真的赶走。只得又去给他煮了碗面放在桌上。
赵言洛对王日京这个闲杂人员一直没在意,见月鸾忙完,便招手让她在自己对面坐下,小口喝着淡茶,开口:“月鸾,这次来,我是想再问问你,要不要去京城?说实话,你一个人在这里,我和父亲着实都不放心,再说大宝二宝也想念姐姐。”
月鸾心里一动,正有些惆怅的暗叹,却猛地被几声呼哧呼哧的吃面条声搅乱。
她恼火地转头看向那毫无吃相的人,眉头不由得蹙起。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之前不是挺正常的么?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夸张?难不成是猪八戒转世。
赵言洛也皱了皱眉,不过旋即又忽略,只继续道:“周家二少爷也过世这么长时间,你也不必一直替他守孝。你还年轻,这辈子还长,等去了京城,表哥定会为你寻一户好人家。”
是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作何?子璟已经离开,无论她是否再嫁,都不需要在这个地方孤独度过残生。她也不能拂了赵言洛的好意,便道:“多谢表哥替月鸾考虑,你给我些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赵言洛嘴角扬起一丝欣喜的笑,只是还未真正笑开,又被房内那个闲杂人士扰乱。只听王日京猛地一拍桌子,口气很冲道:“老板娘,你这面怎么回事?汤里竟然有头发丝!”
月鸾被他吓了一跳,听了他的话,赶紧起身走过去看情况。她这店虽然简陋,但做出的食物向来干净,汤里有头发丝这种情况,实在让她意外。
她走过去,王日京正捏着根头发丝高举着:“看见没?竟然有头发丝!”
月鸾皱眉紧张地拿过他手中的那根长发,看了看却觉得有些不对。这头发又黑又粗,明显不是自己的。
他看了眼理直气壮的王日京,猛地绕过他的头,迅雷不及掩耳扯下他一根头发。也不管他哇哇抗议,只自己对比着手中两根发丝仔细看了看,然后露出了然的笑,拿着两根头发在他面前晃了晃:“王大夫,这明明就是你自己的头发,休想栽赃我。”
哪知王日京完全不为所动,继续耍无赖:“自己煮面不干净,竟然还想赖账!你不怕我给你到处去张扬!”
月鸾眉头一蹙:“你去啊!看这巷子里的人是信你还是信我。”说罢,又指着门口,恶狠狠道:“你给我出去,现在开始,你要是觉得我这里的面不干净,以后就别来了,我不稀罕。”
王日京也火气上来,一拍桌子:“不来就不来!”
只是,说完,却因为刚刚吃了太多面,滑稽地打了个饱嗝。气势瞬时折损几分。
月鸾鄙夷一笑,懒得理会他,折身在赵言洛面前坐下,继续和表哥说话。
王日京看了眼两人,哼了一声,一甩衣袖,扬长而去。
两人这样吵了一番后,王日京果然不再来面铺。
赵言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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