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公公稍后片刻,我去同越……六公子道个别。”
王弼看着他,眼里有一种看透世事却不道破的圆融,似乎是笑了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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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北觐不惯骑马,可一直咬牙不肯换轿,尾椎疼得发麻,外面一定已蹭掉了一层油皮。爬下马,他将所有的怒火一股脑都发在祝北赫身上,一拳砸了过去。
祝北觐从懂事以来就未打过人,甚至这一拳的力道应该怎么使都不知道,全部力量都在身上,整个人扑了过去。
祝北赫稍微闪身就避开了,祝北觐却险些跌倒。
祝北赫也是一肚子火气,冷笑道:“一个私自出京,一个出手打人。一个个的,都疯了!”
祝北觐怒道:“我去之前,是怎么叮嘱你,你又是怎么应承我的?!”
祝北赫懒得应付他:“有这个功夫和我算旧账,还不如去看新戏。这出英雄救美,人家可是做了个十足十。”
祝北觐闻言一愣,一甩袖而去。
“越季——”
祝北觐做了一件此生前所未有之举,虽然算不上惊世骇俗,却足以吓唬自己。之前所有的后悔自责、焦急担忧,都在见到她安然无恙的一刹爆发。他略作停顿,似乎在给自己鼓气,心房鼓得砰砰砰,脸红脖子粗地冲上前去,一把抱住她。
他不太会抱,格外用力。
一巴掌拍在她背后的伤处,她一声没吭倒在他怀里,差点没疼晕死过去。
门外的祝北极一下刹住脚,站了一会儿,那句得意洋洋的‘我要同世子私奔!’在心中刮过。他转回身,一言不发地走了。
“诶诶——那个……你放手放手,我要死了。没事的,真的没事,我知道我都明白你有更重要的事……嗯嗯好,我更重要更重要,你是被人骗了……你先放手……”
连挣带劝终于让祝北觐松开手,越季连忙奔到窗边,她方才似乎瞥到一个人影。什么也看不到,越季丢下祝北觐就往二楼跑,还是看不到,一气跑到三楼,可以看得很远。
果然是祝北极,那一刹她脑中什么都没有,天高云淡,她只想放开嗓子:“喂——”
可是她没有喊出声。另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了。
王晨婴款款而来,面带微笑:“怎么这么久?可有什么麻烦,叔父让我来瞧瞧。”
其实并不久,以王弼的为人,也绝不会让人来催。不过,都不重要了,祝北极淡然道:“回去吧。”
越季就这样默默看着两个并肩的背影,一个高大一个窈窕,渐行渐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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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北赫和吴仲箎当然不会甘休。弹劾的奏折并不比王弼一行走得慢。让王弼颇感诧异的是,人在江南一向事不关己不关心的揆文王也凭空插了进来,义正言辞地指责祝北极擅自离京的罪过。
王弼以为,承平帝为了护短,一定会在舆论未成之前尽快大事化小,可是这一次,他想错了。承平帝竟然不动声色,任凭宗室、权臣和言官大放厥词,什么恃宠而骄、罔顾国法、居心叵测,甚至乱臣贼子……直到谤书盈箧。
火已成势,再难扑灭。王弼也再沉不住气,趁奏事之便小心问道:“今日内阁又送来票拟,似对殿下不利,老臣斗胆,敢请问陛下圣意?”
承平帝站着翻看一本书,似是心情不差:“他这次做得也太离谱。朕没让他去就藩,已是天大恩宠。在京藩王胆敢离京,还占城对抗当地守军,说他谋逆也不未过。”
说得轻描淡写,王弼的心却一沉:“您当真觉得,殿下会对您不忠?”
啪的一声很突兀,王弼全神贯注,不由一惊。承平帝将书合起,撂在案上,似笑非笑:“有金钟不撞,却去拨铙钹?有个九五之尊的父亲不去效忠,反倒要去谋逆?他若真蠢到这步田地,就不是朕的骨肉。朕,并未怀疑过他的忠心。”
“那,您……”
殿外太监高声道:“太后驾到!”
闻言,承平帝慢慢露出笑容。王弼一怔,这种笑……忽然,他似乎明白了。
殿门关闭了近一个时辰。
门终于又推开,新漆的光彩难掩老朽的木质,发出艰难的‘咯吱——’一声。
太后是被侍女搀扶而出的。
次日,承平帝率王公重臣祭祀先帝。夜来先帝入太后之梦,嘱托她如今天下太平,可以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他心愿已了,那道‘北狩’的遗旨,也不必再留于世。
太后当众焚烧遗旨。烟气熏了眼,老泪纵横。
第三日,诏书下,言钟离王此去五花城,实为奉密旨暗访凌霜局密谍,意在重整拱卫司,并非私自离京。
朝野一片哗然。
第四日,太后因夜梦先帝,神思激荡肝阳上亢,卧病在榻,特召九原公世子方正回京侍病,另有升任,太原镇总兵之职暂交副将替代。
没想到一道圣旨,祝北极就能轻易脱身,祝北赫怒火中烧,可紧接着朝廷收回了方正父子的兵权,他又是一喜,巴望着太原镇也能落入自家父子手中,可承平帝却让太原的参将做了代总兵,又落了空,实是火上浇油!
对此,吴誉洞若观火,拈须叹道:“皇上坐庄,哪来的赢家?都输了。”
吴伯埙道:“旁人还好,奋武王世子,恐怕要气急败坏了。”
“蠢材。”吴誉轻哼一声,“就算这次越家受处,大同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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