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霁不可置否,用沉默来表态,仿佛身体里有一道浮轻的语调在说话,因为你是我的,每根头发,每寸肌肤只有我才能碰。
他身体朝前跟着举起手,姿态优雅,面容俊意,衬衫上金色扣子澄亮,露出坚硬的手臂线条,与之同时身上的那分凌厉丝毫未减。
他是一个爱掌握主权的男人,甚至也懂得处理气氛。
陈舒望看着他举在空中的手,暂时放松的身体顿时紧绷起来,她摸不透他的想法,难道他想拉她起来?
她面带思考,手略颤动的伸过去,快要触及时,往后缩了缩,下一秒手便被他牢牢握住,他的手宽大修长,稳当的把她拉起来。
陈舒望撞进他怀里,腰身被他另一只手轻轻一抵顺势接住,骤然间,他冷冽的气息环绕在她周身,倒抽了一口凉气,与此同时又猝不及防的收到他淡然自若的目光,不自在的想要躲开。
他洞悉她的想法,禁锢住她的身体,手指肆无忌惮的抬高了她的下巴,脸微侧着低下头,觉得姿势不好决定重来。
而陈舒望却浑身一震,抗拒的往后退,不能留在这里了,她要赶紧走。
周霁看到她抗拒的神情,停下了动作,动手抚摸着她细滑的脖颈,上面有她的搏动,频率急切,似乎她有些怕他。
他不动声色的开始安抚她,把唇贴在她脖颈上,慢慢轻抚擦过,他喷薄而出的气息滚烫,异常灼人。
而陈舒望这边却是汗毛倒竖,瑟瑟发凉,嘴巴张张合合半天,终于趁着他不注意用力的推开了他。
她不明白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到底要什么,脖子酥酥痒痒全是他刚才触碰带来的感觉,陌生的让她觉得可怕。
同样让她觉得可怕的还有周霁这个人,他就像一个黑色的漩涡,汹涌波动时,涌起的黑漩几乎能把人淹没,那是一股恐怖而窒息的感觉。
所以,她脑子一热,想也没想的就跑了。
周霁看着她离开,眼神微微一闪,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
他没去拦她,饶有兴味地注视着她的背影,她黑色的长发宛如瀑布,而下面是另一番光景,肌肤如雪,性感柔美,确也美丽。
他蹲下身,往温泉池里舀起水,安静沉默的洗了手。
陈舒望急匆匆的回到酒店,整颗心像在高空游荡一圈极速跳动,她的喉咙干干的,脑袋也有点蒙。
她从小没怕过什么东西,纵然人心隔肚皮也不觉得与人相处有多难,但是今晚她突然意识到,人与人之间是可以隔着海,在某天不可预料的时候就能掀起凶浪让你遭殃。
走到浴室打开电灯,木然然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镜中的人脸颊微红,像只熟透了的苹果,头发凌乱,一缕缕的散的到处都是,浴袍松垮垮的穿在身上,恹恹□□掩卷沉思的模样。
浴室里的光很柔和,即使没化妆也能让人看起来精致大方但无法掩饰镜中人的满面愁容。
陈舒望知道自己不是一个抗压能力很强的人,很多时候宁愿当鸵鸟,做事也很容易一冷一热发挥失常,几经努力也不得要领。
比如今晚被人看见说出去又是多难听的话,她要是不傻愣愣的出去何至于和他碰见,小心点走路也不会给他有肢体上的接触,也就完全没接下来的事了。
陈舒望的神经很敏感,感觉到了他言语上尖锐异常,而他的目光更像一道冰冷诡异的虎狼之眼,阴暗恐怖直窜身体的每一处。
下次再见到他,一定要躲远远的,和一个阴沉的人有交集,会死的很惨的。
小说电影里不都是这么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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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烦恼睡觉的结果就是睡不好,失眠多梦,精神萎顿。
当一个坚固的外人悄然无声地穿过你的梦境时,失眠就开始与你纠缠不清了。
陈舒望也不知道自己的梦境里会出现周霁这个人,他像是座固定不移的山,又像一匹无人驾驭的野马,在她梦里肆意妄为,横行霸道。
本来就睡得晚又做了腻味的梦,一早起来她的眼睛就像一颗发育很好的核桃,看起来是又肿又胖。
她穿着酒店的拖鞋走到浴室坐在马桶上,消极的抵抗着梦里的画面,样子看起来恍惚又可怜,浴室里很安静,陈舒望一直保持同样的姿势默默坐在那里。
为什么会梦到他,不对,为什么会梦到他杀了她,有谁做梦是把自己给梦死的,梦里不是都开挂的么。
陈舒望对自己梦里的死还心有余悸,直到在马桶上坐了几分钟才如释重负。
是梦,假的。
天还没完全亮,拍摄场地上工作人员争分夺秒的在准备赛制工作,各种机器的调试操作,摆放顺序,还搬出了巨细无遗的道具,各种忙碌各种拼。
她到的最早,被工作人员请到一边休息处,晒着暖洋洋的太阳吃着酒店里的手包团,便看着陆轶从远处慢慢走过来。
陈舒望赶紧把嘴里的豪华饭团咽下去,手上的东西放下连忙收拾起桌子,休息处才准备好了一个,这架势陆轶肯定过来这边坐,看到被她弄的乱糟糟的桌子指不定说翻脸就翻脸,这里所有人都当陆轶是香饽饽,她可不敢惹恼他。
她刚清理完桌子陆轶就坐了下来,穿了件灰色的运动套装,衣服帽也没摘下来,眼睛还眯着,显然还没睡醒。
他的助理拿了杯咖啡替他放桌上,跟着站在不远处玩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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