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让他心乱如麻的是,这个男人竟然知道他当过兵。
那已经是……
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
“你不记得我了。”荀慕生摇着头:“我就知道,你肯定记不得我了。”
文筠神色凝重地看着他,心脏跳得越来越快,根本无法冷静下来,打了许久腹稿才问:“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我确实有些记不清了。我能知道你姓什么叫什么吗?”
荀慕生轻叹一口气,拿出手机,在上面打了三个字。
“荀,慕,生?”文筠念了出来,确信自己真的没有见过对方。
荀慕生收回手机,点了点头,“你现在在仲灿传媒新媒体部工作?是许骋的同事?”
“是。”
“那难怪。”
文筠不解:“什么?”
“你是文化人了,难怪不再念错我的名字。”
文筠抿了一下唇,想不起曾经念过相同的名字,但男人的神情却让他说不出“我真的不认识你”之类的话,只好顺着往下问:“是吗?我以前念成什么了?”
“你认不得‘荀’字,以为那个字念‘苟’。”荀慕生唇角一扬,好似在31岁的文筠眼中,看到了那18岁少年的模样,“你叫我苟慕生,我纠正了你两次,你才记住。”
文筠按住眉心,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想,这个叫“荀慕生”的男人可能是认错人了,将他与另一个叫做“文筠”的人弄混。
但世界上为什么有如此巧的事?
能认错人,自然是长相有几分相似,这不奇怪。奇怪的是照荀慕生的说法,他与那个“文筠”不仅同名同姓,年龄相同,且13年前都在仲城征兵办入伍。
这太不可思议了!
而如果没有认错,为什么他半点印象都没有?
是忘了吗?
为什么会忘?
云起风过,初秋尚未变黄的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云层投下y-in影,周围暗了几分,唯有东风猛士的后视镜反s,he着刺目的光。
早几年,荀慕生设想过无数次再见文筠的情形。以为自己会欣喜若狂,会不顾一切将对方拥入怀中。后来年纪渐长,慢慢对重逢不抱希望。可亦觉得若有朝一日能再见,会忍不住想要牵一牵文筠的手。可能的话,还想吻一吻文筠的唇。
——那都是他当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
但现在,他只想看着文筠,听任记忆中的少年与眼前的身影慢慢融合。
仿佛这个过程本身,就能带给他难以言说的欣喜。
失而复得,久别重逢,连“重新拥有”的心思,都变得小心翼翼。
害怕只是镜花水月,害怕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甚至害怕太快拥有。
终于明白为什么最近老是梦到文筠,梦里的文筠还长着盛熙广场上那个男人的脸。
终于明白早就模糊的记忆为什么突然重新变得清晰,就像老旧的照片被翻了新。
因为那日见到的人,根本不是什么“又一个长得像文筠的人”。
那就是文筠。
31岁的文筠,自然是与18岁时不一样。
他很恼——若不是这次巧合,恐怕就会因为自己模糊的记忆,错失与文筠重逢的机会。
半分钟后,他抬起手,伸向文筠,又堪堪停在空中。
文筠看着那只手,终于问道:“荀先生,你说我们认识。我们之间是发生过什么事吗?”
荀慕生又盯着他看了许久,摇头,“对你来说,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甚至记不得曾经见过我。但对我来说,却是另一回事。”
文筠更加困惑。
荀慕生眼神沉如深潭:“因为当年是我对你一见钟情,而你,什么都不知道。”
第11章
文筠扶着车门,震惊得无以复加。荀慕生的目光比正午的阳光还灼热,仿佛将他包裹进一团熊熊燃烧的火。
汗水从额角淌下,他抬手揩了一下,“认错人”的想法又冒了出来,“荀先生,我觉得你可能……”
“认错人了?”荀慕生眸光一暗,摇头道:“不会。”
“可是我真的不认识你。”文筠说得有些急,说完方觉不合适,尴尬地笑了笑:“抱歉,我确实对你没有什么印象。”
荀慕生唇角挂着苦笑:“当年我对你来说就是个普通陌生人,过了这么久,你忘了我也正常。”
文筠蹙眉回忆,可是思绪似乎被什么堵住,无论如何也翻不过去。他轻轻撑住额头,汗流浃背,想得越是用力,越觉得头颅中的某个部位隐隐发痛。
“上次在盛熙广场见到你,我就觉得你像‘他’。”荀慕生说:“但这些年我遇到过不少像‘他’的人。眼睛、鼻子、嘴巴、发型、身材……总有一些像的地方。我以为你也只是像‘他’,像得过分了一点,简直就像31岁的他。我没有想到,你就是‘他’。”
“不。”13年前的记忆一片空白,文筠呼吸渐渐急促——莫说眼前的荀慕生,就是仲城征兵办是什么样子,他也想不起来了。
“你不舒服?”荀慕生靠近,见文筠脸颊发红,看上去不太好,想探一探对方额头的温度,手却被一巴掌打开。
“抱歉。”文筠身子一侧,靠在车身上,双眉紧蹙,“我没事。荀先生,你认定我就是你喜……认识的那个人,但我们才见两面,单凭姓名年龄长相,你就这么确定?”
“如果你的确是13年前的夏天在仲城征兵办入伍的话。”荀慕生从车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文筠:“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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