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繁多,果实却少得可怜。慕月走了好几里路,才看到一片青涩的果子。
林里无风,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祟,慕月总觉得身后有飒飒的响声,像是有人一直在跟着她。但是几番回头,又什么都没看到,甚至连树叶的动静都没有。
奇怪啊奇怪,难道是我幻听了?
而肃一直躲在后上方的枝叶里,静静地望着她。脱离慕云海的肉身后,他的法力不再受限制,找到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是他不能以现在这副模样去见她,得另外想个办法才行。
慕月踮着脚尖,吃力地摘了些果子兜在怀里。一回头,竟然发现有个人影伫在她身后,吓得她啊的一声,当即扔掉了所有的果子。
定睛一看,那人影原来是何青玄。
人吓人,吓死人。她好一阵缓不过来,气急败坏地骂道:“喂,你到底是人是鬼啊,怎么走路没半点声音?”
何青玄倒很是淡定,弯腰捡起地上的果子:“你许久未归,江然有些担心,所以我过来看看。”
这一句又让慕月忽然没了脾气。
“哦?江然担心,那他怎么不亲自来寻我啊?”她有点乐呵地回应,想要戳破他的谎话。
“他自然是有事要忙。”何青玄也很会自圆其说。
这家伙,撒气谎来都不带脸红的。比口舌,她永远比不过他,不过想起他对自己的关怀,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哎对了,刚刚我一直觉得身后有人,是不是你跟着我呀?”慕月好奇地问道。
何青玄否认:“我也是刚到。这里是伏妖林,魑魅魍魉也时常有之,你还是小心些好。”
“嗯,那我们快些回去吧,免得江然等急了。”
二人并肩朝回程的方向走,没走几步路,就听到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微弱的“吱吱”声。
“那边有声音哎,我们过去看看。”慕月一时好奇,说着就往草丛的方向跑去了。
何青玄简直要扶额。刚刚提醒她要小心,这么快就被她全都抛诸脑后了。
不一会儿,慕月从草里抱出了一团白绒绒的东西:“是只小狐狸哎。不过它的腿被咬伤了,流了好多血,我们把它带回去包扎下好了。”
那小狐在她怀中颤颤巍巍的样子,很是可怜。何青玄看了两眼,没有提出异议。
小狐狸伤得挺严重的,即便包扎好了也不能立即行走,慕月想着要是现在把它放回去,说不定又要成为什么野怪的腹中之物了。倒不如把它带在身边,等它伤好了再放生。
“哎,我想给它取个名字,你们说叫什么好呢?”慕月抱着小狐,坐在火堆旁边,融融的火光衬在脸上,很是温和。
“它这不一身白毛么,要不就叫小白好了。”江然很是随性。
“小白?”这个名字倒也贴切,但转念一想又立即否认,“不行不行,白钰也姓白,给小狐狸取这个名字,岂不是冲撞了他的名讳。”
何青玄坐在旁边看书,原本对取名之事毫无兴趣,但听到她提起白钰的名字,眉头还是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那我再想想好了。”江然抓耳挠腮,又开始苦思冥想。
慕月也一同低头思索,忽而灵光一闪,兴奋地叫了起来:“我想到了,就叫它祈愿好了!在我们的家乡,狐仙是为众祈福、替人还愿的神明。倘若能得到狐仙的庇佑,一生便能寝食无忧、安乐无虞。”
说罢又温柔地摸了摸小狐的头:“今后就叫你祈愿,这个名字你可喜欢?”
小狐像是听懂了她的话似的,对她讨好地吱吱了两声,又用头朝她怀里蹭了蹭。
半夜,何青玄独自在车厢内就寝,慕月和江然则是随便找了根树干,便倚下睡着了。林里雾气湿重,夜晚尤其阴冷,慕月虽抱着祈愿,还是冷得有些不舒服,在睡梦里也忍不住用手搓了搓身子。
何青玄本就睡得轻浅,即便是衣物摩擦的细微声响,也能让他很快醒过来。他掀开车帘,极轻微地下了车,见到慕月睡梦中也眉头紧蹙的样子,不觉有些心疼。
小心翼翼地将祈愿从她怀中挪开,抱她入怀,起身朝马车走去。
这一惊动,祈愿难免就醒了。看到主人被抱走,自然也想跟过去,无奈腿脚还受着伤,动也不能动。它支吾一声,以此表达不满,何青玄回头还了它一个冰冷的眼神,比之万箭齐发还要可怕。
一瞬间,它感受到有一股强大的威压扑面而来,想叫唤,喉间却是发不出一丁点儿声音了。无奈,它只好乖乖地瑟缩了回去,何青玄这才安心地将慕月抱上了马车。
良辰美景,佳人在怀,他怎能让一只小狐狸,搅了自己的雅兴呢?
☆、路遇佳人
这一夜,慕月在何青玄怀中睡得很是安稳,隔着衣物,也能感受到有一股融融的暖意将自己包围。她心满意足地从美梦中醒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车上。
车厢里并未见何青玄的影子,但身上还留着他的白色大氅。
心中忍不住暗暗欢喜。他虽总也不说,但其实还是这般在乎自己的。
轻轻握着那大氅,放至鼻尖嗅了嗅,那上面还残留着他身上独有的龙涎香味,淡淡的,很好闻,像酒一样让人迷醉。
赶路的时候,慕月骑着骏马与江然并肩同行,一想起他昨夜的温情,她就忍不住呵呵呵地笑。
“慕岳,你这一路都在傻笑,到底是在笑个什么劲儿啊?”江然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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