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可否,刻意發出重重的歎息,“你又知道?自你走後,你也沒再見過我了。” “我夢見的,夢裏的你和以前完全沒變化。” “你也會說是夢,我可現在不行了啊,是個禿頂的中年大叔了,還有啤酒肚。在前幾天,還有個小娃兒就摸著我的肚子問我幾個月了,我不忍心他失望,就告訴他有六個月了。” “哈,不是吧?你這麼說我反而更感興趣了。”他還真的很興致盎然的模樣,又連續追問了幾個問題。古問鳴在閑聊的間歇,透過後視鏡瞥了眼他自己的臉,覺得也還可以。 說實在的,古問鳴和幾年前對比還真沒什麼變化,依舊很陽剛英俊的五官,依舊鍛煉得健壯頎長的身材。歲月仿佛只在他的眉眼之間流淌過,唯一改變的也只是他隨年齡增長帶上了穩重與世故,褪去了過往的輕狂,反倒更具成熟男性的魅力。 “叔,你現在到哪兒了?” “剛經過十字路的紅海灘大酒店,看到他們的招牌好像又換了。”古問鳴順帶說道,附加了一句:“我可能還要將近一個小時才能到,前面的路段經常塞車。” “那我先冰起幾瓶酒等你。” “喂喂喂,大白天的喝什麼酒。還有,你才滿19歲吧,一個未滿二十歲的小子找我喝酒這像話嗎?”古問鳴揚起了劍眉,不贊同地反對道,語勢倒也不強硬。 “叔,這有什麼關系,你小心開車就好了,我等你。”這是古問鳴聽見的那久違的人所說的最後一句話,他還沒來得及回答通訊就挂斷了,讓他只得搖頭歎氣。“小鬼就是小鬼。” 這次輕快又好不生疏的對話截至此處,車內又回到之前只有他一人時的寂靜。 炙熱的陽光籠罩著寬敞卻擁堵的公路,古問鳴的黑色日產轎車融入了城市的車輛之中,這浩浩蕩蕩的大軍以平穩又緩慢的速度在爬行,他的駕車技術其實不錯。車內的空調拒絕了這季節的高溫入侵,搬在後視鏡處的小風鈴偶爾搖晃出鈴聲,遮陽板上還放著一張廟裏取來的出入平安的符紙。 古問鳴的耳際是一片凝固的沈寂,他靠在椅背定定地凝望著幾乎停止不動的前方,忽然就開始皺起了眉頭,幾分深思的神情慢慢表現在他臉上。 很好,大塞車給了他一段安靜的空白期,很適合用來沈澱思緒。 人生果然充斥著不可預料和戲劇性,假設不是他突然罹患上幻想症,那麼那個已經離開好幾年的男孩,是真的回來了,他們還有了一段算得上十分自然的對話,最後約在了帝都。 古問鳴想了想,還是決定拿起手機重新翻看了一下通話記錄,確定剛剛是有接過來電之後,他就把那陌生的號碼默念幾遍背起來,之後也在手機存上“小南”這個昵稱。 話說,這樣是太不可思議,太不可預料了。從未想象的事情以太過於突如其來的方式發生了,實在令他有點反應不過,剛剛的談話好似都是潛意識進行的,他還在消化這個消息──江以南回來了。 如此看來,也許哪天會蹦出一個人來說是他兒子,也不是多不可能的事。古問鳴驀地便笑了,扯遠了,這哪裏有可能。 極慢的車速給予了他空暇流放思緒,右手指尖時不時輕敲方向盤,這是他走神時的小動作。古問鳴左手的兩指夾著一根點燃的香煙,深深地吸進去後重新吐出,他有幾許自嘲地發現抽煙不僅能消磨時間,還能平複被剛剛結束的那段通話擾亂的心緒。 這才發現在之前的通話中他一直充滿了驚喜和期待,以及一點點酸意,連心跳似乎都有些加快。因為一個小孩子的來電就造成這樣的影響,也僅僅是聽一下便認出他那已經和小時候完全不同的聲音。這是古問鳴向來過人的直覺,也可以藉此發現他從來都沒忘記過江以南。 沿途的風景留在身後,前塵往事浮在腦海。他看著那個小孩兒長大,在那場意外發生前,陪他過著每年的生日。 “樹……樹,抱我,我要抱。”小家夥張開雙臂抱著他的大腿,仰著漂亮精致的小臉望著他,頭上戴著的小毛帽映襯得他紅通通的臉蛋可愛透了。他和一個小弟在遠離人群的露台上抽煙,見這粘人的小娃兒跑來了就把煙頭摁熄了。 “是叔,不是樹,小笨蛋。”試圖糾正那錯誤的讀音,他總是彎腰將包得像肉丸子的小男娃抱起,就跟這孩子對他極度的依賴一樣,那時還很年輕的他對這個孩子也是發自內心的疼愛。 “鳴哥,小南真的很喜歡你呢,跟你比天哥還親近。”旁邊的小弟半開玩笑道,他輕斥了聲後不予理會,僅僅是解開外套把使勁往他懷抱鑽的小東西盡量攬進衣服裏,免得他在這大雪天裏凍傷了。“小南怎麼不留在屋裏,今天是你生日,你是主角呢。” “你還沒給我說生日快樂,而且還沒答應做我的大樹。”小男孩用軟嫩的話語說著,有些發涼的小臉埋進他的肩窩,短小的雙手攀在他的脖子上。他驀然失笑,寵愛地用鼻尖去磨蹭這孩子白皙小巧的鼻翼,然後低頭呵著熱氣溫暖他的臉頰,並柔聲說:“生日快樂,小家夥。叔給你的生日禮物,就是答應你當你這棵小樹苗的大樹……我們的根長在地裏,古叔跑不了了,所以會永遠替小南擋住前面的風雨,站在小南面前,守候著你茁壯,看著你變強。” 這段話鄭重得不像是哄小孩子而已,不過當他說完,他那大腹便便的女友剛好也來到他的身邊,她倚靠在他的臂彎間嫣然笑道,讓他可不能不疼他自己的孩子。他說不會,只有天知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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