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他就这么拥着,久久,顾云冷声说道:“夙凌,我不让你死你就不能死,明白吗?”
清冷的声音完全是命令的语气,却带着轻轻的颤抖。背后的胸膛倏的一僵,将怀里的人更深地拥入怀中,低沉的男声坚定地留下一个字,“好。”
太阳已经完全落入海平面,只剩下点点余光,却也足够将这对相拥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深夜的大海与白天完全不同,白天里湛蓝清澈的海水在这一刻变得异常狰狞,每一个浪涛背后仿佛都是一个幽暗的黑洞,将一切吞噬,海浪冲刷在暗礁上的声响,每一下都那么骇人。
一处大大的暗礁背后停着一艘船,两个女子站在船头,静静地注视着不远处一字排开的战船。
顾云低声叹道:“警觉性果然很高。”每艘战船上都安排有四五个人巡视,甲板、船舱和船尾还分别有人把守,她只能看到这一面的情况,按照穆沧的说法,两排大船的中间会停泊着小船,那里的守卫必定也会很严密。
穆沧低声回道:“想要把所有的大炮堵上是不可能的,能把最靠近我们这面的五艘船上的三十个大炮堵上,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顾云点头,说道:“开始吧。”
穆沧回头,对着身后的两人说道、无极,派人混合蕉情树的果实和茎叶。”
“是。”
甲板上堆满了蕉情树的果实和枝叶,几十个永穆族人利落地剥开果实,与茎叶交融,再把黏稠的液体灌进早就准备好的大竹筒里,最后用热蜡密封好。
一边封着筒忍不住看向前方五十个精壮的男人,他们正在将木桶里的海水一勺一勺地往身上浇。传说这是为了怕他们待会入水的时候一时受不了海水的低温,身体抽筋或者心脏麻痹,他是不太懂抽筋、麻痹是什么,不过他倒是真的很佩服这群男人。
夜里的大海比白天冷得多,他裹着大衣都还觉得冷,更别说暴露在外面的耳朵和手指早就已经冻得有些僵了。而他们竟然还一声不吭、毫不迟疑地将一勺勺冷水从头淋到脚,那种刺骨的冰寒可想而知,每个人的身上已经升起了淡淡的白雾,即使如此,众人的脸色都是同样的坚毅神情。
就连穆沧都不得不感慨,夙家军果然是夙家军,这样的纪律严明、刚毅勇猛,难怪战无不胜!难怪她敢说夜游过海!
顾云走到他们面前,所有人都动作统一地放下手中的勺子肃穆而立,等着她下令。
顾云指着对面的大船,低声说道:“对面有三十个炮台,你们今天的任务就是把竹筒里的黏液倒入海盗的大炮里,时间只有两刻钟,明白没有?”
“是。”整齐而简单的回答,没有异议只有服从。
“准备一下,明确各自目标。”
在“苍鹰”的训练里,顾云从来都只说任务,而不会教他们如何去做。她需要的是一个全方位都优秀的特种兵,他们必须自己能拟定作战计划,能相互沟通,能单兵作战,也能协同作战,这一次也是一样。
顾云话音才落,五十人便熟练地列队站好。
竹筒已经全部灌满,将士们每人背着一个竹筒、一捆绳索齐刷刷地站在船头,等着顾云最后的命令。
“记住,只有两刻钟,必须完成目标。”
“是。”
看着那一道道年轻的背影,顾云的心一阵疼痛。海水有多冷她知道,两里的路程有多远她也知道,但是若不能破坏对方的大炮,明天那场使就很难有赢的机会!
身为军人,他们没得选择,她也没得选择。
缓缓走到他们身后,顾云用仅有他们能听到的音量说道:“都给我活着回来!”
严厉的声音带着明显地哽咽,众将没有回头,依旧直面苍茫幽冷的大晦,一股暖流却在心里循动着。
“出发。”
顾云下了命令,一道道暗黑的身影没有一丝迟疑地一跃而下,跳入冰寒的大海之中。
忍不住跑到船头向下看去,汹涌的浪涛之中只隐约能看见一个个上下起伏的头颅正奋力朝着远处的大船一点点地靠近。冷风吹在身上像刀割一不自觉地抖了一下,不管他们有没有把那些大炮堵上,就光是这种勇气和毅力他已经服了!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顾云的心高高地提着,即使她极力保持沉稳,脸上的担忧还是遮也遮不住。
穆沧拿了一只瞭望镜递到她手中,顾云感激地朝她点了点头。举起瞭望镜看去,茫茫大海根本看不见人影,海盗的大船附近也没有任何动静。马上就到两刻钟了,顾云既担心他们的安危,又担心过了时限黏液已经凝固,那么这次行动就失败了,他们也白受这噬骨的冰寒。
就在顾云惶惶不安的时候,身边的惊叹声,“嚯,还真行!”
顾云仔细看去,只见一条条绳索从海面上抛起,带着铁钩的一侧稳稳地勾在炮台上。紧接着一个个暗黑的身影顺绳索一路往上爬,爬到炮台处,用双脚勾着绳索稳住身子,马上拿出背在身后的竹筒,身子迅速地探人炮台口,不一会儿就退了出来。接着他们顺着绳索再次落人海中,用巧劲一抖绳索,绳索就无声无息地落人海中。他们动作极快,干净利落,总共不超过五分钟。大船的周围再次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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