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君,你在这里,做什么......”我尽量让自己听起来声音不那么害怕,可是颤抖的手却出卖了我。
夜君脱下他还带血的长衫,轻轻地披在我身上。敢情他以为我是冻得抖,不过披上了他的衣服,我好像真的抖得不那么厉害了。
他的衣服还带着体温,和他身上的味道。和凌云身上的清冽的松香不一样,闻着反倒像是春天里晚上的花香,甚是好闻。这夜君看着冷血无情,却是个娘炮,用的竟是这样的女香。
我忽然想起以前在波士顿念书的时候,去各种gr那些男子身上的香水味。这夜君,莫不是个gay吧......我不禁对他这个人好奇起来,这江湖三剑客之一,到底是什么来路......
“我去京城,路过漳州,发现这几个杂碎正在抢劫平头百姓,就把他们解决了。”他说的那样随意轻巧,好像是去菜场买了几斤白菜。
“解决了?”我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就因为他们抢劫,这夜君就将这四人都杀了?我往身后看去,果然横七竖八地躺着四具尸体,嘴角的血已经干涸,有一个连眼睛都还未闭上。
我吓得一把抱住了夜君,像鸵鸟把头埋进了他怀里,只听见他“咝”地一声倒吸了一口冷气。我生平从未见过打架斗殴,更别说惨死的尸体了。我死死地闭上眼睛,告诉自己我什么也没看见,可是脑海里却还是那个画面。那几个混混,该不会化作厉鬼来找我吧......我越想越害怕,越是死死地抓住我的救命稻草。
“欢儿姑娘,你要抱到几时?”他声音听起来有些微弱。我才意识到,我不知道已经抱了他多久了。
我慌忙松开他,只觉得脸上一片燥热。我的天,我刚刚,是在占他便宜吗......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希望可以降降温,却发现手上一片粘腻。拿下来一看,满手的鲜红,触目惊心。
“你又受伤了......”我仔细一看,才发现他的胸前被划开了一刀,血肉可见。只不过他穿一身黑色,不怎么显眼。糟了,我刚刚还那么用力地抱着他,挤压伤口肯定又流了不少血。
我有点搞不懂他,这人到底是铁石一般,还是要面子。伤成这样也不说一声,让我内疚得紧。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受伤了......还......”我嗫嚅着,那句“紧紧抱着你”我实在是说不出口。我一边说一边脱着他的里衣打算给他包扎,他好像也对我这奇葩脱衣狂见怪不怪了,配合地伸着手臂。
“无妨......都是小伤。”他说得仍旧云淡风轻,我看着他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上次伤的疤才结了痂,心里蓦地生出一丝心疼来。这样的伤口,也算小伤,那他平时该是过的怎样的日子。
我又撕了自己里衣给他包扎,只是现下找不到酒精消毒。我心里思忖着,等下得去一趟药铺抓些治刀伤剑伤的药,顺便买些滋补调理的药来给他补补血。却忽然想到那车夫老李掳去了我所有的财物,又是一阵懊恼。
“夜君,你这伤口一定要记得擦药。我的银子都让那车夫卷走了,也没法给你买药......”我有些难为情地道,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我总是无以为报。
他明显地一愣,我仿佛看到他眼里忽然闪现了一抹亮晶晶的东西。待我再看的时候,他神色又恢复如常了。“我的伤不碍事,倒是你,一个姑娘家家,好端端地来漳县做什么。这里鱼龙混杂,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和二少爷去京城救老......”爷字还没出口,我忽然又想起凌云对我的警告。这夜君虽说救了我们一命,但是他毕竟背景复杂,是敌是友都不知道,还是小心为妙,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我和二少爷去京城看他舅老爷。”这凌家家大业大,说凌云有个亲戚在京城,应该能骗过他吧.....我在心里默默为自己的机智鼓掌。
夜君面无表情地穿上了带血的衣服,对我说的话分毫没有怀疑。只是有些急促地道,“此地不宜久留,万一官兵追过来,你们都脱不了身......”
我看着还昏迷着的云儿,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现在的我身无分文,又没有一技之长,什么时候才能进京啊。别说进京了,现在连回南城的路费都没有,分分钟饿死的节奏。我一想到上辈子我资产过亿,这辈子竟然为了一点路费发愁,上苍果然是公平的......
哎,等等!夜君好像说,他也要入京。顿时我心里一个疯狂的想法飘过。我要跟夜君,一起走!凌云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气炸。但是,活命要紧啊。虽然夜君是三大杀手之一,但是他武功高强,跟着他走不仅有饭吃,而且再也不会被人抢劫了,虽然现在也没东西可抢。嗯,就这么决定了。
“夜君,你......能不能带上我们?”我双手绞着裙裾,声音也没有几分底气。我跟他也算是只有一面之缘,现在这样厚颜无耻地提出这种要求,哪怕他拒绝我,我也无话可说。
夜君顿了顿没说话,我以为没戏了。哪知他幽幽地说,“也罢,赶紧收拾收拾,即刻出发。”
我顿时喜出望外,差点跳起来给他一个熊抱,却又猛地忆起来这是在古代。只好照着古人的礼数给他作了个揖,不知道是我的姿势不标准还是怎样,我看到他嘴角竟划过一丝笑容。
这是我第一次见他笑,有一种全身被电触到的感觉。他的美色异于常人,鬼魅中又带着一丝妖艳,却配上这样冷峻的眉眼,造化得这样摄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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