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的,落到枕头上。
文都没有出声,他不知道要如何和这个孩子说…自己没事…他说不出口,又或者,他说了,谁能真以为没事?
只是…发生这样的事情,其实他也可以伪装成没有事的,但为什么偏偏,却让这孩子看到了——
“对,对不起…我…”
少年小而断断续续的话,在还没有说清楚的时候便被人打断,“韶儿可以忘记那天晚上的事情吗?忘记,也不要和任何人提起,包括小姐!”
用手指抹去少年眼角的泪水,文都神情是平的,举止也一如寻常般柔和。
躺在床上的少年望着,看得出那种认真,那种不愿意人再提起的认真,让他轻轻点了点头。
文都没有说道束游来过的事情,因为不想给这傻孩子太多想念,也因为心中有些忐忑——小姐不是随意便会毁约的人,她说过来,如果没有特殊的理由是不会不来的,而如果被什么事情牵绊了,说给他听也只是空欢喜一场。
但另有件事…文都望着醒来一会儿,和自己说没几句话便又沉沉睡过去的少年,心中有些愧疚…那事情,怕还是得等小姐来了,才能…
为什么,会这样的呢?
束游其实没有多大病痛,吃了药隔天便清醒了。反倒是妖鸾昏昏沉沉的睡了好几天。
而这几天当中,包括谭叹在内的三人都是呆在一间屋子里,但因为有一个睡着的,所以一开始他还有些担心——担心这女人清醒了以后会不会又那样…恶劣起来。
但束游醒了之后却一直一言不发,一双眼睛也总部像是在看人的样子,谭叹觉得奇怪,但既然她不开口,他也不愿意先说话。
直到一天夜里,他被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惊醒,透过月光见到那被椅子绊倒的女子,忽然才意识到…
“你看不见?!”
没有太多想的,谭叹下了床,走到这人身边伸出手去扶她,脱口而出一连数日都未开口的人,却忽然一把拽住他扶过来的手臂,一个使力便将他也跟着一道扯到地上——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衣裳,被扯着整个摔到地面上的身体感觉得到自背心里传来的凉意…而这扯了他的女子,却猛然像野兽一般压了过来!
一双眼睛,却像是在燃烧着样的死死盯在他面上:“是又如何?!”
接连着沉默了好些天的人,一开口,便是挑衅味道极浓的句子,让人听着极是不受用。
“没有如何,只是看不见的话夜里便不要到处乱…唔!”
最后一个跑字,被人吞到了嘴巴里。
惩罚的,让人窒息的吻,直到他当真要背过气去的当口,才在身上这人猛然的跳起中停止!
他喘着粗气,不住颤抖,也不知道是因为气闷,或者寒冷。
而忽然之间跳起来,也没管是否会又撞到什么猛然退后的女人,却像是比他更闷气似的…一屁股沮丧的坐在地上,继而喃喃的,竟说出了句——
“对不起!”
天有异象了吗?
手抚在胸口,努力平息自己那几乎让自己窒息的吻的男子,猛然瞪大了眼睛望着说话的女人,说不出话来。
束游不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她脑子里全然都是那日的血与肉,还有那张熟悉的,却变得惨不忍睹的脸——可为什么,她竟然会对这人——
她是当真太习惯在他身上予取予求了吗?
她有些…不知所措,耳朵里传来的他的呼吸声,不知怎么的,在这个夜晚听起来…竟像极了一种邀请…让她能够,有感觉的邀请…
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接着自己眼睛里那仅剩的一丝光亮,束游猛然从房间的窗户边上跳了出去…
谭叹听到了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心头一紧,忍不住便扒在窗户边上探出了脑袋…虽然冷得发抖。
窗户外头那抹仓皇离去的身影像是被身后的什么追赶着…
她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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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游在跑,一路的狂奔。
索性是在夜晚,路上不会有人挡道。
她根本没有目标,只是感觉像困兽——她脑袋里装满了贞离——装满了他变成一滩血肉的样子——装满了自己满手的血——他的血!
在束游意识到之前,她以为自己只是在疯跑着,直到她忽然听到有人在说着话,而那语句里的话题,围绕在宫里——她才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竟然是朝着皇宫的方向在跑——自己,是将要去见文都吗?
猛然之间停下,血红色的视线隐约的望着自己能够看到的所有东西——束游蹲下了身子——原来她这样…依赖他。
意识到自己在想着什么,潜意识里又是在做着什么,她决定试一试,看是不是能够进到宫里。
呆在韶哀房里的文都,静静看着少年沉睡的面孔,却忽然听得门外传来报告的声音。
“怎么了?”
“陛下,御林军抓,呃,捡,呃…到一个…人…”
说话的是那日在文都寝宫里见过束游的守卫,是以对于这忽然被抓到的女子,她不知道该是如何称呼“嗯?”
文都奇怪的抬起头,发出一声疑问“是那日,陛下说的朋友。”
猛然之间站起身,文都连守卫眼睛里那种奇怪的神色也不想去在意了,“她在哪里?!”
“回陛下,那位小姐在外面。”
守卫的话音刚落,便忽然看见自家陛下一语不发朝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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