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得异常艰难。而傅昕臣竟然毫不费力,越走越快,雪地上只留下浅浅的足迹,仿佛他是没有重量的实体。叶青鸿吃力地追赶着他,却见他离自己越来越远,转眼间便成了一个黑点。
“喂──”她心中一急,便要喊住他,不料心神分散,脚下一个踉跄,跌倒在地。趴在雪上,一时之间竟然爬不起来,索性歇他一歇。冰冷的雪贴着脸颊,沁进了入的心中,她闭上眼,喃喃地道:“你走得好快啊,我跟不上。”也许不用她,他也可以找到雪濡草吧。
“起来!”低沉不悦的冷喝在耳边响起。
叶青鸿一惊,睁开眼,看到的是一双大大的靴子,不用说也知道靴子的主人是谁。大喜之下她慌忙爬了起来,毫不介怀他阴沉的脸色。
“你不是走远了吗?”疑惑和不解充塞她的心间,第一次她说出了连贯的话语,听起来真让人觉得受用无比。
奈何傅昕臣乃不解风情,只淡淡地看了一眼她被雪冻得红通通却美艳无比的小脸,一言不发,揽住她的腰大步向前方的高山行去。
叶青鸿被他揽着,几乎脚不沾尘地往前疾奔。寒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刮得她粉嫩的小脸生生作疼。厚厚的夹袄抵挡不住入侵的寒意,她忍不住哆嗦地缩起身子紧偎向他,小手不自觉地抓紧他的貂皮长袍。
没有理会她的小动作,傅昕臣展开脚力在雪地上飞驰,不一刻已来到山脚下,这时才蓦地发觉此山的高险。大雪将入山的路盖了,浑白的一体,根本摸不清该从何处入山。站在山脚下,他冷静地思索着可行之道,完全忘了身边还有一个活生生的指路碑。
“右手边,那片云杉,穿过。”叶青鸿没有忘记自己与他同来的目的,挨着他,让她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这是她以前从不曾体验过的,难怪那女子那么喜欢偎在他怀里。
耳边风声再响,他竟然不假思索地便按她指的方向奔去,完全展现了他果决不疑的性格。他个子很高,以她的高度也只能及他下颌,要知道她比师傅还高上一截,师傅恐怕只到他的胸口了。她侧过头,毫不掩饰地看着他,他却恍若不觉,目光专注地看着前方,似乎在防备随时可能发生的危险。他的眼睛智慧而深邃,沧桑而忧郁,看人时专注得仿佛在他眼中只有那个人。在那里面她看不见那种令她厌恶的光芒──那种常常出现在师傅眼中的光芒。原来人和人的差别有这么大。
穿过杉林,前面依然是白茫茫的一片,没有路,枯萎的野草灌木在雪层之下露出黑褐色的枝干。在这银白的世界里,人赫然之间显得是那么渺小卑微。
“从前面山口翻过,后面有一个大湖,好大,好美!”她眯起美目,看着自己呼出的气在眼前成形,之后弥漫,之后消散。心中却忆起多年前所见到的美景,碧水映着蓝天白云,周围绿草如茵,五颜六色的野花星子般点缀在其中。那是盛夏时候的事了,不知那湖现在是否结了冰。
没有说话,傅昕臣依言而行。此时,在他的脑中和眼中,除了雪濡草,再容不下其他。
上山的路陡而滑,傅昕臣展开轻功,即使手中带了一人,依然如履平地,毫不吃力。叶青鸿只觉万般新奇,美目在他冷峻刚毅的侧脸和周围被大雪净化后的天地间溜来溜去,不知该看哪个才好。
“咦?”叶青鸿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眼前的一切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怎么会──
站在山头,傅昕臣也为那精妙的绝色美景所震慑。在这雪域之中环绕的竟是初夏的景致,澄碧的湖面上弥漫着氤氲的雾气,与浅蓝的天空相映成趣,湖边繁花似锦,湖中水草茂盛而时见水鸟踪影,在遥远的对岸,一座如刀削而成的冠状山峰巍然矗立,利剑般直插云霄。
“真没想到……”傅昕臣低喃,眸中射出缅怀的神采。曾经,在那遥远的记忆中,也有过这么一个地方,拥有了他少年时的记忆,他以为这一生不会再见呢。
“什么?”叶青鸿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收回迷醉的目光,转首看向他。
傅昕臣淡淡地一笑,没有回答她,睿智的眼神望向远处的山峰,“是那里吧?”他看见了,那石与石之间,雪白的底色之上,不容忽视的几点艳红。
“什么?”叶青鸿突然看到他的笑容,不由得呆了一呆。天,他笑起来真好看!
“那里!”傅昕臣没有不耐,伸手指向远处。因为即将到手的雪濡草,因为净儿的命可以保住,他的心情大好,没再同这有点儿痴的小丫头计较。
“呃?”叶青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恍然明白他的意思,赶忙点头,“是,雪濡草,上面。”
“好极了!”傅昕臣再次携起叶青鸿向山下冲去。到了湖边,方才领略到这里不同一般的高温。
“好暖和!”叶青鸿轻呼,俏脸上焕发出欢快动人的神采。这个世界好奇妙好美丽!活着,总是好的,不是吗?
“你在这里等我!”沉声吩咐后,傅昕臣一个起落已在丈许之外。
“喂,你──”叶青鸿不料他去得如此突然,想说什么都来不及了,只能颓然地垂下肩膀,“危险啊!”她低语出心中的惶惑与无奈。那峰上的冰坠,在阳光中闪着夺目的光芒。
刹时,她对周围的一切全失去了兴趣,满心满脑地只挂着他。别出事才好!
太阳西坠,晚霞染红了天际,冰峰反射出瑰丽而柔和的色彩。在那里,她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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