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他:“主子们一会儿一个样,你哪能料准他的心?”
被蛇窝里的蛇活吞了之前,卿卿被从蛇窝里捞出。
她醒来后睁眼,看到头顶上的碧纱幔,两只雀鸟图纹若隐若现。烛火闪烁,亮度充裕,仿佛回到了八岁以前,瑞安城的老家里。
她坐起身来,趿拉着鞋子在屋里走动。屋门被紧闭,她推搡了几下,无奈地回到床上坐好。
约过了一刻,门外有锁匙契合的声音,屋门被推开,月光泄入,卿卿连忙站起来,做出低眉顺目的姿态。
“看来蛇窝还是有用的,这不乖顺了许多。”
晋王的食指在她脸侧摩挲,力道暧昧。
“多大了?”
卿卿低着头回答,“虚岁十五了。”
“听不见,看着本王的眼睛回答。”
卿卿抬起头,看向晋王的眼睛。晋王的眉目距离虽近,但他的眼睛深邃含情,如深海,又如火焰。
卿卿觉得这像狼的眼睛,虽然她没有见过真正的狼。
“回王爷,虚岁十五了。”她重新回答。
“那就是只有二七。”
晋王的食指勾起,在她柔弱的下巴上停留。他转念就会想到她已被穆潇用过了,原本就是个下贱的女奴,被别人用过,那便是个肮脏下贱的女奴。
“不是不怕蛇?”
卿卿其实不是怕蛇,而是怕被关在黑色密闭的地方,她不想告诉晋王太多,就顺着他的问题回答:“不怕一条蛇,但是怕很多条蛇的。”
晋王的手突然收回,转过身,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对她说道:“本王府里缺一个照看花草的,你愿不愿意顶上?”
“我从未照看过花草...但是我同屋有一位嫂嫂,她原先就是看管园林的...”
“好,既然她与你同屋,你正好让她教教你,若你有所差错,便是她教的有过失。”说罢,他有着重问:“懂了没?”
卿卿忙道:“懂了。”
等晋王离开,潘姐带来一身崭新的衣裳,特地与她说:“这次幸好有华伶美人替你求情,要不然你可真得被蛇咬死了。”
卿卿问:“那华伶美人呢?”
“哎,别提了,因替你求情,被王爷禁足了。”
卿卿讶异,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替自己求情。
换上王府的侍女服装,卿卿被郑永带回战俘营收拾行李。她放心不下蓝蓝,又不能忤逆晋王,简单和佟伯说明事由,将蓝蓝托付了过去。
卿卿没多少可带的东西,自己的一些旧衣都是补了又补的,自然不能在王府穿起。
郑永见她一身空,问道:“行囊呢?”
“怕配不上王府,不敢带来。”
郑永一想也是,她哪有什么值得带来的衣服?年年岁岁,穿的都是别人淘汰下来的旧衣。郑永安慰道:“王府里吃穿用度都有人负责,你是不必操心。你只要将工作做好,王爷不会亏待你。”
卿卿不知郑永对自己的多加照顾是否因为他已认出了自己,但在这恶劣的荒原里,所有的善意她都格外珍惜。
卿卿拿出一张写在旧帛上的方子交给郑永:“华伶姑娘被蛇咬后,肌肤可能会留疤痕,这是佟伯开的祛疤的方子,若由我交给华伶姑娘,只怕王爷会多疑,还请郑大哥以自己的名义将方子交予华伶姑娘。”
“孟姑娘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卿卿的笑意苦涩,她才不信好人有好报。战俘营里的又有几个曾是十恶不赦之人?她八岁来到这个地方,当年幼童,何曾做过错事?她自有记忆起,每月初一都会同母亲沐佛斋戒,为家中亲眷,为瑞安城祈福,但到头来,命运这般对她。
卿卿被安排在王府偏苑的一间旧屋里,屋里物件虽旧,但在卿卿看来是素雅别致。
比起战俘营,这里环境好多了。
潘姐把王府规矩都写了下来,卿卿看罢,说白了就是要学会揣测王爷的脾气,如果实在揣测不得,就尽量躲开。
她一下得了两套新衣,这比她在战俘营收到的所有礼物都要贵重。
潘姐命令她去把衣服一一换上给自己看,看完则赞不绝口——“我就知道,不加妆扮都能美成天仙的人,这穿个稍微像样点的衣服,还怎么让人挪开眼!”
卿卿被夸得有些羞赧,洁白的面上浮起红晕。
潘姐握住她的手:“你既然叫我一声潘姐,就当我是你亲姐姐罢。只不过我人在后院,不能常照顾到你。”
卿卿从郑永那里得知潘姐曾有个妹妹,在自己这么大的年纪落水溺死,潘姐那之后神志不清了一段时间,之后便对女孩儿们格外照顾。
潘姐原先是晋王母亲身边的侍女,照看晋王长大,潘姐的未婚夫在战场上为护晋王而死,之后便信了佛,发誓终身不嫁。
晋王将家事都交给潘姐,潘姐也算是王府的管家了。晋王脾气乖戾,而潘姐却与人和善,这才留住了王府下人们的人心。
卿卿不解,晋王是被派来监查行宫修建的,但他给奴隶们带上脚镣,又隔三差五给营中安排其他重活,像是分明在拉慢进度。
佟伯最终还是被拷上脚镣,蓝蓝也没能逃脱的掉。
直到有一天卿卿无意听两个奉茶侍女在茶室谈到,说是前些天有个奴隶意图逃跑,被晋王当场鞭笞身亡,给他们加脚镣,是为了叫他们彻底死掉逃跑的心。
卿卿闻言,不敢置信,究竟是何等大错,竟值得被鞭笞至死?
一个侍女又道:“谁叫他们是奴隶?想逃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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