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说那个,有啊,可我为什么让她□?”
忍不住了,这家伙在装傻子么?不□能会,咳咳,那什么?
“不□的话你怎么这么,呃,轻车熟路?”这个词用得其实不太恰当,我又不是车。
崔扶又笑,这回,很得意。他凑过来,在我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一会儿,我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冲到了脸上,如果灯亮着,如果我面前有面镜子,我一定能看到自己的脸像猴子屁股。
我不知道该夸他是个世上少有的天才还是少有的白痴!
这种事,这种事他居然跑去勾栏院躲起来观摩!
回京啦
因为被崔扶的“新奇”言语所震撼,我一直睁眼到天亮,崔相公倒是睡得香,做梦还轻笑了两声,吓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崔雍住了一旬左右,崔扶去县衙的时候他便跟我们说说话,有时候也到附近走走,我却从没见他带笔墨画纸出去,也许,这儿的风景不合他的心意。晚上,兄弟两个偶尔喝一锡壶的清酒,然后下一盘棋或者闲聊几句散去,我抱着禾苗在旁总觉得这两个人和竹林七贤一般。
后来,崔雍决定启程了,送给我们一幅长画卷,有山坳里遍野的梅花,还有我们这座院子,还有后园的亭子,还有外面的田地,漂亮的是上面还有生动活泼的人,如果没猜错,一男一女应该是我和崔扶,小不点儿是禾苗,像一幅农家生活图景似的,不过,我喜欢。还有一幅,是正在水盆边双手捧着鲤鱼的禾苗,这幅倒是写实,看了很是传神。禾苗自己也十分喜欢,而且自崔雍走后他就闹着崔扶教他画画。
崔扶踌躇半晌,终于很不好意思地对禾苗说:“可是,爹爹没有你大伯画的好。”
哟,真难得,还有崔相公不精通的手艺,新鲜。
禾苗听他这样说便瞅我,我赶紧摆手:“别看我,我可不会。”
“那不如我们一家三口从头开始学吧。”崔扶说道。
“听说画纸很贵啊。”
“啊,有点,那用画绢吧。”
“那不更贵?听说颜料更贵。”
“省着点用就好。”
“@#¥……”
“以前见下人们给大哥准备这些东西,大概还记得一些,所以我来置办吧。”崔扶说道。
早说啊,害得我心疼半天。
作画时需要天分的,我们三个里头,显然只有崔扶身上貌似还有那么一点。我和禾苗往往手上脸上都被颜料弄成花脸,学到春末我放弃了,还是好好把我的箫练得精一些更实在些。
春种。
夏盈。
经过崔扶的指点,我那些个厚朴苗终于从土里冒出头并如我的期盼一般茁壮成长了,看在眼里,那一片片叶子就是一枚枚的铜钱,风一吹过都带着悦耳的声音。
按理,我又不急着用钱,等这一株株的长大之后剥树皮卖掉更好,可这是职分田,朝廷四年一考课,到时候是升是降这职分田的东西都得归了别人,所以,与其卖成鸡还不如卖鸡仔,起码每一分都能是自己的。
秋收。
冬藏。
这是到了江南之后我赚的第一笔钱当然很高兴,一高兴就给全家从头到脚都置办了两套衣服,花钱时候没留意,衣服上了身我一开自己的钱匣子,就剩薄薄的一个底儿了,不过也好,我一下子就有了“全家靠我养活”的自豪感。
就在这时,崔扶跟我商量了一件事,听完了,我有点担心。
“你确定那鱼不会把饵从鱼钩上咬下来吞下去?”我问崔扶。
“有我这样英明的崔大人在崔夫人你还担心什么?”
“哼哼,当然担心,那鱼饵可是我的血汗钱。一串串,我可是流了多少汗费了多少心思才挣来的。还有,就不能换个鱼饵么?也不能因为我是长安首富家的闺女就得当饵吧?”
“因为,你这个饵看起来比较有肉啊。”崔扶说道。
去,真悲摧,这年头,有钱人也不好当。就在快年关,京城里还有人“火上浇油”的给我送来了许多许多的铜钱,坐实了我是个肥饵的特征。
冯小宝啊冯小宝,不是说了赚的钱都你管着么,非得千里迢迢派人跋山涉水冒着风险送来。他派来的人是个我认识的伙计,爱说话,吃着饭也没耽误他说话,不过,话里话外都是对东家的崇拜,说东家有头脑会赚钱,东家又大方得很,所以东家人缘好,甚至与京中的官员们结交……说了许多,不过,这样的“东家”却和我记忆中的小宝有点搭配不起来,不知道哪里岔开了。
那伙计回去的时候我让他捎了封信和一些江南土产给小宝,信里闲话一点家常,禾苗的事没提,怕提了又生出许多事。对禾苗来说未必是好。
按照崔扶的要求,我易名成为一个纨绔子弟,然后以一副财大气粗败家子的姿态出现在那蒲州商人面前。经过一番谈话我与他签了一纸卖绢布的契约。
晚间,我问崔扶我协助官府抓住诈骗钱财的骗子县衙会不会给我奖励,崔扶说不会,转而又说起同僚和衙役夸他的新衣服好看……能不好看么,他那两件事我嫁妆里的衣料,金贵着呢。
“崔夫人,我们来上虞有三年了吧?”崔扶问我。
“嗯,三年零一个月,明年该考课了吧?不知道崔大人您会否高升。”我随意问道。
“宦海沉浮,谁知道呢,不过,高升了也好,职分田就多了,官服也好看一些。”崔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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