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绒绒?”他试探地叫了一声。
“嗯……”她用浓浓的鼻音应道。
“不生我气了,好吗?”
“嗯……”
“你只是说不想原谅我,没说不会原谅我,对吧。”
“嗯……”
原谅这个词的分量重到超乎我们的想象,它需要勇气将痛苦放逐,需要决心面对未来轻装上阵。那是因为,有一个分量更重的理由值得原谅,譬如,情根已种,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而她的这一声应答让他欣喜若狂,甚至超越了劫后余生的喜悦,胸口被填得满满的,只恨这一刻能长久点再长久点。
当他们俩出现在大家面前时,所有人都高兴疯了,村长直接一屁股瘫软在地上,老泪纵横,一行人你拖着我,我搀着你,筋疲力尽地带着孩子们回到村里,村民们哭喊着跑过来,抱着自己的亲人谢天谢地。
林隽一到村里,终于支撑不住,昏了过去,被人抬进了屋里。温绒一直呆在他身旁,检查了他的伤势,他的右手旧伤处再度错位,估计是在水里挣扎时伤到的,还有几处外伤,有深有浅,她做了一些简单的包扎处理,但这是远远不够的,这个样子必须要送到大医院去治疗。
村长忍不住说:“林老师真是福大命大,好人有好报啊。”
原来当时林隽被水冲到一块巨石处,他拼死用手抱住了那块石头,好不容易才翻身上岸,上岸后便是精疲力竭,躺在石坡后半天没缓过劲来,直到听到温绒的叫喊声。
林隽面色苍白,他虚弱地睁开眼,费力笑了笑:“我怎么舍得死,我还没娶老婆。”
说完,看向温绒,温小绒一直低着头,努力摆弄着绷带,其他人见状,相互递了眼色,一个个退出去。
只剩两人的房间,气氛略微尴尬,两个人都把呼吸放得很轻,林隽躺在床上,目光没从温绒脸上移开过,温绒把头低得不能再低,她一想到刚才在河岸边自己激动得雨中凌乱的模样就羞恼得想死,于是纠结得不愿去看林隽。
这时,林隽放在外侧的左手忽然动了下,轻轻扣住温绒正在给他包扎的手,温小绒一惊,本能地缩了缩手,片刻后又放松下来。
林隽皱着眉,问道:“你这里怎么有这么大一条口子?”
温绒看了眼,无所谓地说:“哦,赶路的时候划到的,没事。”
他听后的眸光脉脉流转,静默了片刻,说:“放着不管怎么行,赶快包扎一下。”
“……嗯。”
等温绒包扎完,她抬起头,发现林隽还在看她,温小绒别别扭扭地问:“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林隽却突然来了句:“我喜欢你叫我大叔,不喜欢你叫我林隽。”
温绒一愣,立即红脸,扭过头说:“切,还有人喜欢被叫老的。”
“没关系,我喜欢。”
好吧,这人本来就脸皮厚,她习惯了。
“你不要说那么多话,等雨停了,村长就会派人把你送到城里的医院。”
林隽想也不想地说:“我不去。”
“你的手都这样了……”
“除非你答应嫁给我。”
“……”
见温绒沉默,林隽勉力半坐起身子:“不都已经原谅我了,为什么还是不愿意?”
温绒咬文嚼字:“我只是原谅你的行径,但不代表我要嫁给你。”
“为何?”林隽也不笨,立即问道,“我的求婚方式有问题?你不喜欢太高调。”
“我确实不喜欢你在大庭广众之下的求婚,但这不是主要原因。”
林隽不 解:“那还有什么,你告诉我。”
她把心思说出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需要重新心理建设。总之,你还有待考察。”
林隽立刻领会精神:“是不是说,如果我表现好,你就嫁给我?”
温绒卖了个关子:“未来有无数种可能,现在谁都说不好。”
她以为他会深究,没想到他却莞尔一笑:“好吧,我懂了。”
有点不适用两个人现在的氛围,温绒决定先撤:“那……你先休息,我走了。”
“等一下。”
“还有事?”
林隽朝她招招手:“过来。”
“干嘛?”温绒警觉地往后一退。
林隽气力不支,向后倒去,右手臂绵软无力地贴着墙,吃痛地闷哼一声。温绒戒心全无,立即紧张地凑上去:“怎么了,撞到手臂了?”
然而,林隽却突然顺势将她捞进怀里,温绒反应过来此乃这老男人的苦肉计,正欲反抗,只听林隽说:“我当时在水里拼命挣扎,那水真的很急,身旁也没有可以抓的东西,我只有顺着水流往下冲,但是我一刻都没想过要放弃。因为,我还没有对你说出那三个字,我怎么能就这样死呢。”
温绒蓦然安静下来,靠在他的肩上,不自禁屏住了呼吸。
时间宁静,唯独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掷地有声,溅起无数水花。
“我爱你。”
感动往往突如其来又无法抵挡,温绒愣了半天,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轻轻抬手,回抱住他。
她终于相信,他就是彭锐口中那个十年来跟她有着千丝万缕联系,有点温柔有点用情的男人。
“跟我在一起。”
他这次不说嫁娶。
等是一个悠长的过程,他等到窗外雨声渐消,才听到她用微哑的声音轻轻地说。
“好。”
下接出书版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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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师和温老师原来是一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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