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朗摇头,信誓旦旦:“等陆科长,再久也值得。” 不能谎称自己刚到,得让他知道咱等了,并且等得心甘情愿。
两人笑着再寒暄了一番,米娜适时拉开后座车门,嫣然:“陆科长请。”
陆川不经意地扫了眼今夏,她脸上挂着稀薄的笑容,规矩的站姿,那双剪着秋水的美眸正礼貌地望着他,和那天的低眉顺眼不同,今天她在视线相交时没有任何回避,想来应该是王明朗找她谈过话了,提醒她自己是重要人物,务必好生伺候。
身子一躬,他坐进车里,米娜也跟着翩然坐了进去,王明朗几个大步跑到驾驶侧,今夏见状,赶紧也拉开副驾的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启动之后,陆川安稳地坐着,从他的角度正好能看见今夏的侧脸。米娜故意跷起腿,黑色小礼服受力往上收了些,白瓷似的大腿露了半截出来:“陆科长是本地人吧?”
陆川颔首:“土生土长。” 顿了顿,他问:“不知道米娜小姐是哪儿的人?”
米娜娇笑:“陆科长,你别那么见外,叫我娜娜就行。” 她左手把玩着一缕发丝,明眸善睐:“你觉得我像是哪儿的人?”
陆川唇角微勾:“米娜小姐长得玲珑剔透,想必来自江浙水乡一带。”
他没有更改对她的称呼,这多少让米娜感到有些挫败,堆出一个俏丽的笑,她嗔道:“陆科长真是会猜,我正是苏州人。”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陆川看着米娜点头:“苏州是人杰地灵之地,果然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米娜莞尔一笑:“陆科长过奖了。”
陆川看向王明朗:“听王总的口音,应该是东北那边的。”
王明朗笑呵呵地点头,从后视镜里和陆川对视了一眼:“我就是吉林的。”
陆川望向米娜:“考考你,东三宝是哪三样?”
米娜随口拈来:“人参,
貂皮,鹿茸角。”
王明朗接腔:“这些我们老家那儿可多了,赶明儿给陆科长送些去。”
陆川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看向副驾:“今夏,你是哪儿的人?”
王明朗和米娜都听得真切,陆川对今夏是直呼其名,并未再加上那见外的小姐二字。
今夏倒是没觉得这样称呼有何不妥,他是她老板要讨好的对象,又何必对自己使用尊称。转过脸来,她微笑地看着陆川:“陆科长,我是山西人。”
“哦?” 陆川饶有兴味:“山西煤业发达,出大户人家。你怎么会千里迢迢到北京来工作?”
今夏坦诚:“家乡工作不好找,北京是大城市,机会多些。” 尽管山西煤矿资源丰富,但能拿到开采权的,不会是她这样的无名氏。绝大多数人分不到煤矿这杯羹,财富两极分化严重。她在家乡能找的工作,工资还不到北京的三分之一,难怪全国各地的人都往这里涌。
陆川心如明镜,她和其他涌入北京的人一样,怀揣着对京城的梦想,一如中国人对美国的向往,叫美国梦,美国其他州的人对纽约的向往,叫纽约梦,中国也有北京梦,上海梦。
不过是一个低层次阶级,对另一个高层次阶级的,遥远的眺望。
他稍微整理了下衣袖,缓缓地说:“北京机会确实很多,也要会把握才行。”
今夏感到他说这话的语气,似乎是别有深意,但具体暗指什么她不是很确定,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
来之前,今夏在网上查过云泉会馆,据说曾经是某朝皇帝的避暑行宫,后来被一神秘买家收了之后,改成现在的休闲会所,风格仍保留了当时白瓦青砖的质朴,消费不必说,自然是让老百姓瞠目结舌的价格。为了讨好陆川,看来王明朗是下了血本。
会馆后面有座山,据说以前是围猎场。陆川和米娜坐在观景车的前排,今夏和王明朗坐后面,米娜似是对此地有些了解,滔滔不绝地和陆川聊着这个地方的背景故事。
今夏心想,米娜绝对不是第一次来这里,有她在,自己就毫无压力,不用招呼陆川,只要坐在后排,安静地欣赏风景就行。如果要靠她自己,是绝对来不了这样的会所,不如趁此机会,好好享受一把。
观景道的两旁,是郁郁葱葱,叫不出名字的老树,不知道在这里生长了多少
年,见证过几朝兴衰。树林里,偶尔会奔出一只梅花鹿,机警地四处张望,接着又跳跃着跑开。远处是湖,湖面映着夏日的阳光,一片迷离的波光粼粼。
观景车绕到湖的那一端,是高尔夫球场,齐整的绿色草地,沿着浅丘蔓延。王明朗率先下车,跑去服务台租装备,陆川和米娜并肩走着,在聊历史,今夏安静地跟在他们身后,插不上话,也不想去插。
球童把他们送上场后,陆川提议:“不如我们来比赛。”
王明朗立即抚掌附和:“好啊,我正想跟陆科长切磋切磋。”
米娜笑得一脸轻松:“很久没打球了,不知道技术退步没。”
今夏没有吭声,打高尔夫是他们三位领导的事,她不会天真地以为比赛还包括她。
陆川见她沉默,就问:“今夏,你呢?”
今夏微愣,随即摆手:“不好意思,我不会打高尔夫。”
陆川笑了笑:“没事,你不会打就跟我一组,我可以教你。”
今夏犹豫,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说,让自己跟他一组打球,有什么好处么。
王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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