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亲那里,只好由你向他们解释了。”
问春也不敢有什么动作,只是用眼睛巴巴地望着徐妃宜,“小姐,那您自己小心啊。”
徐妃宜嫣然一笑,“我很快就回来。”
言罢她整理好表情,垂首福了福身,然后头也不抬地朝相反的方向离开。
与问春分开之后,徐妃宜径自来到了码头,她始终都没敢抬头,往船夫怀里塞了些碎银子之后,就埋头钻进了乌篷船。
坐稳了之后,徐妃宜才掀开舱内小窗上的帘子,悄悄地朝外扫了一眼,在确认码头旁没有危险人物之后,终于长吁了一口气。
这时船夫以竿支岸,用力地一推。
伴随着他高昂地呼喝声,乌篷船摇摇晃晃地离了岸,“开船啰。”
徐妃宜放下小帘,低头将竹篮里的碎花布掀开,拿出了里面早就预备好的小包袱。她将包袱捂在怀中,墨丸一般的黑眸中浮现了些许的期待,而那始终不曾舒展的秀眉间却又拢着一丝畏惧,计划了一个多月,她终于逃出来了。
她要去玉阳关,只为了寻找一个结果。
虽说她不知道前面到底有什么在等待着自己。
二十天后,玉阳关外。
荒原上风沙弥漫,恭州军与安北军的猩红战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恭州军前,身高八尺的悍将乌烈身着一袭玄青战袍,单手持缰、长刀倒提,胯下的战马在不安地低声嘶鸣着。须臾过后,头盔后那双清凛的鹰眸豁然睁开。
乌烈猛地抡起长刀,凌空一劈,“杀!”
震天动地的吼声相继自军中涌出,霎时间战鼓擂响、万箭齐飞!
乌烈长腿用力一夹,率先策马冲向敌军。
在他身后蠢蠢欲动的恭州军也如同铁色潮水,气势汹汹地朝对方掩杀而去,两军很快就杀在一起,彷若两股异色的大浪,顿时将荒原淹没,怒吼声、哀号声与风沙纠缠交织,卷成一股邪风狰狞地涌向天空,惹得风云色变、乌云翻涌。
将与士皆是杀得红了眼,不知天地为何物。
不知过了多久,乌云中倏的闪过闪电,继而惊雷阵阵,一场不合时节的大雨瓢泼而下。
最终安北军兵败如山,恭州军遣了一支队伍乘胜追击剿清残兵,另一支留下清理战场。乌烈策马伫立在雨中,长刀上的鲜血被雨水冲成了一股股血流。
他凝视着安北军落荒而逃的方向,静默片刻后忽地啐出一口血水,用力地将头盔扒下来,接着狠狠地朝天上一扔,喉咙中涌出响过雷声的咆哮。
“啊!”
将士们也是士气大振,纷纷拔声呼应,“将军、将军!”
“将军!”
“将军!”
乌烈垂下手臂,沾满血迹地俊脸上浮出一抹狷狂的笑来。
片刻后,他长腿一扫,利落地翻身下马。
同样是满身血污的副将走上前,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迎面飞来的一个胸甲堵住了嘴,接着又是一个接一个的甲片地朝他飞来,击得他连退了几步。
好不容站稳了脚跟后,副将抱着满怀的甲冑,看向自家浑身上下脱得只剩红色内袍的主帅,“将军?”
“交给你了。”
丢给他这么一句话后,乌烈便提着长刀离开了。
大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不消片刻乌云便尽数散去,锋芒重现的阳光洒向大地,驱散大雨溅起的水雾。穿过荒原之后是一片树林,朝着正南方向再走上百余里便是恭州军安营扎寨的地方,乌烈走到一汪清湖前,将长刀扎在一旁,接着大剌剌地将上袍脱了下来……
时值阳春三月,林子内一片郁郁葱葱,与荒原上的空旷辽阔截然不同。
经过一场大雨的冲洗,林中更显生机。
灌木丛微微晃动,叶上的水珠滚着日光,透射出温润的光芒。
然而下一瞬,这滴水珠倏地滚落,矮木被一双素手拨开,一个狼狈的女人从后面钻了出来。她浑身湿透,原本裹着乌发的头巾被大雨冲掉,发髻也要掉不掉地垂在脑后。
长途跋涉二十天,徐妃宜已然筋疲力尽。
起初的那段时日她倒是觉得还好,毕竟身上带足了盘缠,一路上有吃有喝有住,并不觉得辛苦。
不过离玉阳关越近,环境就变得越恶劣,她觉得每靠近一步,那充满血气的战争味道就越浓郁。就几个时辰之前,徐妃宜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听到了打仗的声音。她吓得想要逃,可却一直在这树林里绕来绕去,无论如何都走不出去……
从灌木后钻出来后,徐妃宜看到了一棵很眼熟的大树。
眼前的这棵树上被刻了一个十字,这正是她一个时辰前刻上去的。
又绕回来了,徐妃宜有些恼,忍不住将手里的包袱狠狠地丢出去,她出不去了吗?刚刚那个山中的樵夫明明告诉她恭州军营在这附近的,为什么她就找不到?难道他们把军营扎在了什么世外桃源不成!
徐妃宜站在原地生了会闷气,不过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走上一个小滑坡,俯身将包袱拾了起来。此刻她站在一个斜坡上,坡下是一汪湖水,一个时辰前她才途经过这里,还去那湖中舀了点水来喝。
但此刻,那湖边多了个人。
她先是惊住,继而一喜,然后拽着包袱跑下斜坡。
那是个身高八尺的伟岸男人,现下正抱胸而卧,头下枕着一块石头。走近之后,徐妃宜才发现他的脸上盖了片不知名的硕大树叶,让人看不到五官。于是她探究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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