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敛眉目,他转头看向别处,幽幽开口,“今日,是新月自作主张,并不是我授意。”看见对方突然闪过一道亮光的眸子,他唇抿成直线,嗓音略低,“但是,她不说,我早晚也会问到你面前。我不是皇子,出孝大婚后便不能在宫中居住,重开端王府,这是必然。”
乾隆闭了闭眼,大力擒住少年的胳膊,盯住他眼眸冷声问道:“你想离开朕?”
克善抽回自己被钳制的生疼的胳膊,将自己的手覆在他青筋毕露的手背上轻拍安抚,垂眸睇视两人交叠在一起,一瓷白,一古铜,交相映衬的和谐肤色,脸上露出极浅的笑容,低声开口,“不想。”
乾隆微不可见的松了口气,脸色稍缓,“那便不要出宫,也不要大婚,一直留在朕身边。说,你是属于朕的!”
陷入爱河中的人,智商果然为负。乾隆此刻只想着留住自己深爱的少年,确定少年一直会是他的,也独属于他,压根儿没意识到,自己提出的要求,对两人的身份而言,是多么的荒谬。
虽然场合很不对,但是,克善依然被乾隆难得的孩子气和异想天开给逗笑了,手轻抚上他俊挺的面颊,柔声低语,“呵~我是属于你的!”见到对方乍然间露出的俊逸笑容,他又补上一句,“也是属于我自己的。我要有自己的生活。同理,你也一样。”
乾隆眸光闪烁一下,沉声问,“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不能一直留在宫中陪着你。能留在这宫里陪伴你的,只有宫人和后妃,连你的儿女,早晚也要离开。你让我留下,以什么身份?恩?我是亲王,不是娈宠。至于大婚,一场单纯的政治联姻罢了,或早或晚,我都得接受。”
两世来,在克善身边,从来没有过为爱而结合的婚姻,因此,在他看来,婚姻只是一种形式,一场利益的交换,人生的必由之路,生活经历的妆点,除这些之外,再没有其它意义。
乾隆紧紧盯着他亮如寒星的眸子,试图在那眸子中寻找到一丝半点儿的不舍和苦涩,但是没有,除了平和,还是平和。他突然间觉得挫败,沮丧,恼怒……心中五味参杂,堵在胸口,憋得他说不出话来。
其实,他话一出口,便已经感到了不对,但是,哪怕知道自己正说着天方夜谭,能得到少年不离不弃的承诺作为心理安慰,那也是好的。这个承诺那么珍贵,足以令他一生回味。
但是,他忘了少年那淡漠理智的心性,这份淡漠和理智促使他总是能做出最好,最正确的选择。眼下,他正条理清晰的剖析着他们分离的必然性,说出的话那么直白的戳破他所有的幻想,令他不想去听他,不想去看他,只想狠狠堵上这张令人又爱又恨的嘴。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不顾一切的搂抱住少年,很紧,很紧,紧到他环住对方的胳膊都发痛,垂头,含住没有半点挣扎的少年的嘴唇,强势的侵入,辗转允吸,舌尖抵死交缠。
被箍住的身子传来剧痛,克善皱眉,并不挣扎,任男人强势的占据自己的唇舌,直吻到他嘴唇红肿,舌尖发痛。缠吻良久,男人激烈的动作还没有放缓的趋势,他心内喟叹,主动环住男人精壮的背部,双手缓慢而轻柔的在他背上拍抚,想让他激动的情绪舒缓下来。
许是他的抚慰起了作用,乾隆激烈的热吻变成了温柔细密的啄吻,每一个吻落下都带着无比的珍视,仿似在膜拜这世界上最贵重,最易碎的宝物。
“你为什么就能那么理智呢?朕就做不到!一想到你会离朕远远的,被一个女人拥有,对一个女人温柔,朕就嫉妒的发狂,想将那个女人碎尸万段!”情绪平复下来,结束缠绵的热吻,乾隆将少年的头紧紧按进自己怀里,贴到自己胸口上,语带沙哑的狠声说道。
克善静静聆听对方紊乱的心跳,忽然间轻笑,“只是一个还未出现的女人,你何必如此苦恼?话说,人九成的烦恼都来源于未发生的事情,果然如此。指婚时候未到,待到了,你再自苦不迟。若我也像你这样,你后宫那么多女人,我岂不是要被生生怄死?”
乾隆僵住,继而加大手上搂抱的力道,发狠问道:“正是,朕那么多女人,为何你不介意?”不说还好,一说,更觉得心气难平,难道克善竟是对自己半点不在意吗?
克善无奈的叹气,今天的乾隆,幼稚和斤斤计较的程度真是让他大开了眼界,心里却又偏偏觉得,这样的他,没了帝王的深沉霸气,像个脾气执拗的大男孩,实在是意外的可爱。
“你我之前,你便有了那么多女人,我为何要去在意?这不是你的错。你我之后,你还会有更多的女人,因为你是帝王,我若在意,整天不用想别的事,直接淹死在醋海里得了!我包容你,你也要包容我,感情的付出是相互的,对不对?”
克善最后语速放缓,放柔,还不忘顺着他的脊背上下抚摸,安慰,连哄小孩的口气都带出来了。面对一个生杀予夺,予取予求惯了的帝王,和他谈爱,真真是个技术活。
乾隆抿唇,头轻轻磕在少年头顶的发旋上,摩挲两下,似在思索,沉默不语。
半晌后,他低低开口,“朕日后不会再有女人,只有你一个,如此,你能否也只有朕一个?如你所说,感情的付出是相互的,朕既然能为你做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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