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发自内心,我含糊不清地边笑边说:“这可是你说的,以后可别嫌我麻烦。”
吃完午饭,没过一会儿,我的嗓子又开始疼了,并且有愈演愈烈之势,红姐也感觉到我不舒服,急忙问我怎么了。我轻轻咳了声,摸着脖子说:“不知道,嗓子好痒,还有点疼。”
她用手掌贴着我的额头,不无担心地说:“估计车上空调打得太低,身体受不住,着凉感冒了。”
额头上柔软的触感让我一阵阵感动,我不自觉地蹙眉,带着点撒娇的感觉说:“估计是的,唉,大热天的感冒真受罪。”
“没事,我这里备着感冒药,”她安抚道,“吃了后去我房里睡一觉,要是醒了后还难受,我们再去医院。”
说完,她就在置物架上的收纳盒里翻起东西来,摸出两盒药,又给我倒了杯水,这才坐到我身边,认真研究起说明书来。
“药还没过期,”她折好说明书,把药的份量准备好放我手心上,“药片吃一片,胶囊吃两粒。”
我仰起头,把药往嘴里倒,她却拉住我的手:“别一起吞,容易卡药,一片一片的吃吧。”
“没关系,一起吃只用难受那么一下。”我艰难地吞下药丸,喝了一大口水,如释重负。
红姐忽然笑了:”这么难吃吗?看你的样子,脸都快变形了。”
我微微嘟起嘴:“药哪有好吃的,我最讨厌生病了,一生病就要吃药打针的,太痛苦了。”
她无奈地摇头,笑道:“不吃药哪能好得快,去睡一会儿吧。”
我被她带到客厅后面的那个房间。里面除了一张床、两个床头柜、一个衣橱、一张一人沙发,再也没有别的家具,因为面积小,不显得空荡,倒是看起来恰到好处似的。
她站在床边,对我说:“你睡一会儿,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她叫我躺在床上,扯过薄毯盖好我的肚子和膝盖,调好空调的温度,拉上厚厚的窗帘,才打开房门往外走,门开了一半,她止住步子,回头看着我:“阿媚……”
房间里光线很弱,我支起自己的身体,抬头看向面容模糊的她,等着她说下去,她动了动嘴唇,几秒后,却只说了一句“好好休息”,就带上门出去了。
我躺回到床上,回想她走出去时那个模糊的表情,没有根据却十分确定,她要说的绝不是“你好好休息”这一句……
☆、11-6
折腾了一上午,我本来就精神不济,刚刚又吃了感冒药,没想几分钟,困意袭来,我很快昏昏沉沉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我、有红姐,也有郁临深。我梦见红姐对着我又是皱眉又是叹气,梦见她和郁临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说话,我想开口叫临深,想伸手拉他的手,我想问他,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为什么在我难过的时候,不陪着我,为什么说了和我共同面对,最后却留下我一个人……可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没法睁开沉重的眼皮,更没法开口说话。我的身体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攫住,连动一动手指头都颇为费劲。
我的脑袋也疼得厉害,神经像被一只刚硬的手狠狠拉扯着,纠缠着,无法松懈下来。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听不清楚,我凝神听他们的对话,只觉莫名其妙,令人费解。再然后断断续续的话语声慢慢远去,耳边恢复了平静,再也听不到一点声响。
我感觉自己的灵魂飘地很远很远,身体却沉重地像大铁块一样,怎么挪也挪不动,最后索性放弃追上他们的努力,放任自己沉入更深的黑暗中。
我厅隐隐传来刻意压低的争吵声。房间仍然昏暗着,我一动不动地平躺了几分钟,等心脏激烈的跳动平稳下来后,才从床上下来。我走到门边,拧动门把手,轻微的“咔”一声后,门被打开,客厅的争吵声同时停了下来。
我来到客厅,红姐稍显错愕地看着我,手机还放在耳边没来得及拿下来,我这才意识到她是在电话里跟人吵架。我有些不大好意思地眯了眯眼,假装什么也没听到一样,问她:“现在几点了?”
她看了眼手机屏幕,表情恢复成和平时差不多的平静:“快三点了。”
我点点头,从她身边走过去,拿起包和茶几上的手机,笑着对她说:“红姐,我感觉好很多了,我先回去了,家里还有点事情,今天谢谢你了。”
“阿媚,别急着走,我还有事要和你说。”她说。
我看了看她手中显示仍在通话中的手机屏幕,弯一下嘴角:“有什么事,改天再说吧,我现在得走了。”
被别人撞见自己和人吵架,终归是尴尬的,我不想让她尴尬,迅速换回自己的鞋,离开她家。
坐上出租车后,拿出手机来看,有“爸爸”的未接来电、有酒舒的来电和短信,也有……郁临深的。我现在没心情理任何人,不仅是因为疲惫到不想应付,也因为不愿意再去面对那个“我不是父母亲生孩子”的问题,毕竟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样一个问题。
回到出租屋,站在属于别人的客厅,无处宣泄的孤寂感觉紧紧攀附住我的身体。没了红姐的陪伴,没了血缘牵绊的家人,没了陪我一起度过难关的恋人,我突然找不到自己留在这里的意义。我忽然觉得,继续待在这个被我熟知的地方,我会越来越孤独,大家彼此熟悉,而我却只能被自己理解。
也许离开才是正确的决定,离开这个让人窒息压抑的地方,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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