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练的动作,怎么看,都像是受过训练的,而且是受过实地训练的。只是,她的手指,偶尔不间断地会抖,抖得如秋风落叶似的。如果只是手指头抖倒也算了,她的呼吸随之急促,脸色甚至白,像在极力地忍耐什么。
他温热的指头触到她腕间时,她吓了一跳。有力的中指食指按到她脉搏,像弹跳的皮球。
“你有晕血症?”
她不说话,手腕扭动想挣开他的掌心。可他有力地握着她的皓腕,道:“看着我。”
“你想做什么?”她抬起头,仰起的晶亮的眼睛怒视着他,“我告诉你,你不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怜,一切选择都是我自己选的。倒是你,你自己,不也是。”
“我?”他眸底一沉,紧接一道不可思议的浅笑浮了出来,映得美丽的俊颜在夜里熠熠光,“你说我怎么了?”
他以为她没有看出来吗。她恼怒的时候,忘了掩住口说:“你喜欢我同学不是吗?”
“我是喜欢她。amp;*”;但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他的眸子此刻的深沉,犹如海底最深的地方,深不可测,“我欠了她一条命。”
面对他的直白,她陡然间像是被光给照住,自己反倒无处可遁了。他的答案出乎她意料,光大,明正,她见到的忧伤,原来并不是为他自己。
他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种人,相反,他光明磊落。
“你呢?你使劲儿想探我的秘密是因为你自己是不是?”
她不说话。
“常云曦。”他斜斜地飞着眉,那样子那神态,好像是把她握在了掌心里一样,“怎么?你未婚夫是因为救了你的命死在了你面前了是不是?”
她愣,她怒。
她讶异于他竟然能用这么直白的话将事实的真相如实地描述了出来。
冰冷地用力一甩,她摆开了他的手:“你这种混蛋应该下地狱。”
“可他该感激我救了你的命。如果他真是你所想的那般伟大的话。”他一点都不受她的话影响,扬着眉。
“你这话什么意思?”她回过头来再怒看着他。
“你爱他吗?”
“那是肯定的。”
“不是因为愧疚?”
“不是!”
她和那人的感情岂是他人能理解的,在她失去父亲的那段日子里,那人是她和她母亲的所有依托,没想到,父亲去世后不到一年间,那人就轻易地为了她抛弃她们母女走了。那一刻,她多么希望死的人是自己。如果死的是自己,最少,自己不用在这世上苟且残存,过着形同行尸走肉的日子,还要最终面对最后一个亲人的失去。
“如果他真是如你说的那么爱你,如果,他也像我这样救了你的命,作为一个男人,我相信我比你更了解他的心情,他把你留下来,只是想着,肯定你能过得好,过得很好,再找到个人,哪怕你永远不会忘记他,都会和另一个人生活,过得很好来达成他的愿望。而不是像你现在这样死守着一个戒指,表面上像为了他,实际上你过的不高兴不快乐不都是在埋怨他吗?”
那个割开的戒指,他知道被她要回去了,不知又藏在哪里,大概等着回去重新融合起来,再戴上。
“你怎么知道我过得不高兴?”她眸里的怒意未减。
“你吃东西都不快乐。人以食为天。你连三餐吃饭都能心不在焉,你认为你的日子叫做过得舒心快乐?”他嘲讽的嘴角往上一勾。
“我自己认为过得快乐。”她一点都不让步,然而,却是眼睛在躲着他的目光。
再说下去,八成要吵了。在这环境中争吵,两个人都是理智的人,都知道很不明智,只是在耗费自己本来剩余不多的体力而已。
他率先静默了下来,细微地蹙着眉。
她才记起。他小腿上这么长的伤口,理应是很疼的,没有止痛药的情况下,现在是最难熬的,可能会疼得如蚂蚁在啄食神经一样。
倒了些水在一条纸巾上充作湿巾,她递到他手里:“擦擦汗吧。”
女性温婉的声音低而温柔。
他抬眉,能看见她低垂的眼眸下一圈极深的黑影。她绰绰的身影,在坚强中带着脆弱,宛如高贵但让人怜惜的青花瓷。这是个不知什么时候能不知不觉牵动到男人恻隐之心的女子。怪不得他那眼光极高的老同学季云,偏偏哪个富贵高干千金都看不中,却能对她动了心。
接过湿巾在额头上擦了擦,稍微降低一点身体的温度。纵使不再流血,但是伤口没有及时再进一步处理,炎化脓的话,也容易引起败血症。
危机并没有解除。他似乎只能是向上天祈祷。但其实他知道不用祈祷,以他意志以老天给他的使命,他都不会就此倒下。因为,他这条命是欠了某人的,只要那人没死,他想死都是不可能的。
他在想事情的时候,她也在想,低着头,脑子里即使她命令自己不要去想,却时而会浮现他刚说的话。这是许久以来,自亲人都去世后,第一次有人的话影响了她的心情。她抬头,长长地吐口长气。
灯火来临的时候,他们两个其实都快有睡着了的危险。
“常云曦,常云曦。”他叫她,伸出只手推她快耷拉下去的肩头,“不能睡!”
她猛地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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