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就这样,被小叔扛下了车。陆夫人拿着孩子衣服追着下车时,包子醒了。
两只睡到不省人事的小眼珠子,骨碌碌往四周望了一圈,见全是陌生的环境。包子被吓了,一骨碌,从小叔怀里挣扎了下来。
“哎,征征你干嘛?”陆欢抱不住折腾的包子,只得任包子落在了地上。
小包子两只小手用力地抹眼睛,意图想看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孩子,是睡糊涂了。”陆夫人抽出了条湿纸巾给孙子擦脸。
包子睡得满下巴口水的脸被奶奶擦到干干净净,小嘴巴张了张,问:“这是哪?”
其余人却是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包子这个问题。
还是陆爸精明,不敢一下子刺激到孙子,婉转地说:“征征,这是你妈妈的老家。你妈妈的老家,在山里。”
小包子听完爷爷这话,抬头一看,真能看到大山。这个山,不比燕京的山,是离得很近很近,感觉像腾云驾雾似的。
众人见包子看傻了眼,心里头想:孩子毕竟是孩子,才几岁大。
“走吧。”陆爸牵住孙子的小手,往医院里走。
包子突然乖了起来,一句话都没有说,任着爷爷拉住自己的小手往哪里走。
一群大人跟在他后面,只觉心惊胆战的。
这孩子,反应太怪了。越怪的反应,越让大人们二丈摸不着头脑。
在走廊里的白哲,率先看见了他们一行人的身影,站了起来。
彼此亲家,双方先打了招呼。
“叫舅舅,征征。”陆爸提醒包子。
包子怯怯地喊了声:“舅舅。”
“刚睡醒?”白队发现了包子眼角的眼屎,问。
“两晚上都没有睡好了。”陆夫人细声告诉亲家,接着,左右眺望,寻找着人影,问,“陆君和白露呢?”
“白露在里面打吊针,陆君陪着她。”白队说。
说是白露姐姐感冒发烧了,车里的人都之前有所了解,所以对白露姐姐在打吊针没有什么特别吃惊的表情。
见他们一群人想要进去看白露,白队道:“没什么大碍。里面不止她一个人,还有好几个病人,都在中午休息。这样,等她醒了,你们再进去看。”
也行,只要确定了人没有事。
陆爸接着贴在白队耳边说了几句话尔尔,无非都是绕着小孙子转的。白队听完之后点了头,回过身来,蹲下身对包子说:“想去看妈妈吗?”
众人想着包子肯定马上点头。结果,等了半天,包子没有点头。
包子的脸好像还是没有睡醒的样子,一阵迷迷糊糊的,仿佛在做梦。
这孩子,不知道像了谁?白队都很吃惊。按理,君爷和白露姐姐都不像包子这个样。
君爷和白露姐姐都是脑袋十分清楚的人,从不会在他人面前流露出茫然的表情给人破绽。硬要说的话,两人生下来的这个包子,貌似是要弥补他们两个的某些“缺陷”。
哎。白队深吸口气,伸出手,推着小包子往病房里面走。
一群人都在病房外守候,只有包子一个人进了病房。
包子踏进病房后,只要往左边一瞧,很快看见了躺在病床上的妈妈。
这不是包子第一次看见妈妈生病,像是上回,妈妈过敏不也一样躺医院里了。可包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直觉里感觉妈妈这次不一样。
君爷进了病房里的卫生间给老婆洗完杯子,走出来,站住了脚。
只见他儿子,垫着小脚尖,好像一条可怜巴巴的小狗,把小脑袋靠在白露姐姐的病床上。
那一刻,他亲眼看着两条小泪河涌出儿子那双小眼珠,无声地流下来,淌在洁白的床单上。
包子不敢哭出声,只是流着泪。
白队在旁边见着都被一吓,动都不敢动。
在他们记忆里,这个孩子不哭的,从来都不哭的。
因为小包子最崇拜爸爸,爸爸说是男子汉就绝对不能哭。
或许包子都不知道流了泪,没有拿小手抹眼睛,只是一边流泪,一边小嘴巴里吞眼泪。
“征征。”白队慌乱地蹲下身,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了。刚才大人们不是都说的很明白吗,白露姐姐没事。包子不用担心。
包子好像谁的话都没有听进去,只是一个人哭着,连去看妈妈一眼都没有,抓妈妈的手都没有。
君爷幽黑的眸子顿沉了下去,将手里洗好的杯子交给了白队,伸出双手,一把将儿子从地上抱起来。
包子没有反抗,好像知道是谁抱着自己。
君爷将儿子的小脑瓜塞进自己怀里后,径直抱着儿子出了房间。
白队见状只好代替君爷留了下来,低头看着包子在床单上流下来的那滩子泪水,想着如果妹妹醒来看见了会怎么样。
心有余悸望到床头的地方,却见病人像是睡死了一样,根本没有察觉到儿子过来。白队方才想起,给她挂的吊瓶里面有些安定神经的药物,因为大夫还是担心她精神过于紧张有些精神性发烧。
陆家等一群人,本在病房外的走廊里等待消息。忽然见君爷抱着包子出来,一个个慌乱地站了起来。
君爷沉着冷静的嗓音对着所有人说:“我抱他出去走走。你们在这儿坐着。”
说完,君爷大步穿过了人群,向外走了,一路不忘记拿手盖住儿子的脸维护儿子和他一样强硬的自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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