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这其实是个桥归桥路归路的说辞吧?可是好聚好散也是要双方都同意的。我不想就这样结束。”
这时候曾轩大概俯了身,脸就距离我不到几厘米,因为我能感觉到他说话时的气息,他用手触摸我的眼睛:“草草,你这样以后我也都没睡着,实话说,我想了很多。但是如今你眼睛不好了,或许对我,也不全是个坏事。现在你什么都没有了,宋铭元那边你也不可能回去,吴秦只是你朋友,他也有工作,甚至也谈了女朋友,不可能每天陪着你,而你的眼睛,是要人照顾的,也没法工作,所以总要个人养着你。”
他这番话里带了隐隐的戾气和势在必得,明明是志得意满般的语气,我听的却浑身毛骨悚然。
“草草,你只剩下我了。”最后他笃定的对我说,“从今天开始,我带你回我家,会一直负责你的医疗费用,也会安排人照顾你。我们之间还没有算清,你不能和我划清界限。”
这时候我才感到惊慌,诚然如曾轩所说,如今我确实什么都不剩下,如果他真要有什么动作,我也真的只能任其摆布。曾轩也变了。
之后我还没时间联系到吴秦和其他人,就被曾轩强硬的带回了他的宅子,也请了看护和私人医生一直陪着,待遇非常好,曾轩对我也很礼貌尊重,并没什么逾矩的行为。但这样的生活却俨然是囚禁一般了。我很不舒服。这种自己掌控不了自己命运的无力感让我感到厌恶。
在发现眼睛看不见的当天早上,我在灰蒙蒙的色彩里摸索着前行,不时被绊倒或者被障碍物磕的青肿,终于确定自己并不是在做梦的时候,我是如遭雷击的。但那种绝望伤心不可置信,也仅仅维持在那一天。我坐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固执的认为,眼睛里只是进了脏东西,眼泪哭完便会随着这些负面情绪一起被冲刷掉的。但事实并不改变。以致我终于浑浑噩噩的接受了现状。这一段的生活让我觉得无奈并且脱力,太多不可抗力太多戏剧性转折,让人觉得接连的踩到狗屎也并不是一件只有电影上才有的事。
之后的生活便是流水账般的,如曾轩所说,我失去了大部分东西,很多人离开了我,这让我沮丧,钻到自己的壳里,这种情绪里,对眼睛是否能重见光明便没了很大期待,生活让我学会永远做最坏打算。实话说,我开始并不急于想要看到东西,总觉得是种自我放逐,而且张开眼睛并不能让我看到更好的现状,这样的烂摊子我宁愿眼不见为净,一味躲避。
然而被曾轩“请”到家里以后,我却第一次萌生出想要立刻恢复的心情。只要眼睛还不好,曾轩就有借口“照顾”我,何况现在的情况,我确实没办法自己一个人跑出去。
医生也一直说只是我心理原因,只要调整了,是很好恢复的。如此几天,我一直很配合曾轩,他端过来的饭我全部吃完,也按时跟着看护去花园里散步,听歌放松。然而这样的作息维持了十天,眼睛却还是毫无起色时候,我开始有些怕了。曾经对医生那些信誓旦旦的话语深信不疑,如今却开始怀疑恐慌。我之前的淡然不过是听了他们那些句“只要心情好,病人自己有想看到的欲*望,就可以看到的”,而带了点有恃无恐罢了。而现在这样的大前提突然崩塌,之前一度被压制和忽略的恐慌才井喷般涌现。
而曾轩的态度又让我觉得后怕,他总是不声不响的站在我身后,也不说话,我只能依靠空气里他的呼吸来确认他的存在。这感觉微妙并且毛骨悚然。他不能给我安全和信任的感觉,陡然出现在我没法支配的空间里,便要让我心惊胆战。
因为曾轩此刻的喃喃低语,一点也不让我兴奋或者感动到落泪,他用手抚着我的额头:“草草,如果眼睛好不了,就和我一起生活下去吧。”
第四十章
曾轩那句“和我一起生活下去吧”让我下意识的觉得烦躁。人的渴望只有在被压制时候才显得强烈,我不想一辈子都要做个看不见的瞎子,靠着曾轩才能混口饭吃。这种地位附属又懦弱。而曾轩却显然不在说笑,我知道,他是认真的,他是真的在考虑要养个宠物一般的把我养下去,并且洋洋自得,觉得收留我都是一件善良体贴的行为。可就如动物园里的那些个老虎,即便被放出笼子要面临在山上饿死的风险,在笼中受着喂养时候也不见得就感激饲主了。尤其如今我真的和那些动物一般,面临着不得不被参观的风险。
我是知道自己目前境地糟糕的,但也没料到会如此糟糕。周一的时候,曾轩请了设计师来给我量尺寸,说着要做小礼服和购置各种衣物,而我自己看不见,也只能由着他们上下摆弄,临到结束,才从那设计师口中打探到,曾轩是要带我一起出席酒会。
于是晚饭的时候,我在餐桌上就直接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不想去参加什么活动。”
曾轩也停下了喝汤的手:“草草,你不要任性,最近你在家里也待了一段时间了,我看身体已经养得差不多了,也该出去走动走动。”
曾轩的语气毫不在意,俨然一副主宰者的样子,让我听了无论如何高兴不起来:“我不觉得一个瞎子参加酒会有什么意思,我一点也不高兴,我不想连别人的脸色都看不清就胡乱地站着,这让我觉得自己不仅是个瞎子,还是个傻子。”
曾轩听我口气,便也有些软化:“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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