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护士推门进来:“时间到,请你们离开。”
苏文桐边挪步子边问:“她老公来过医院吗?”
女护士的态度极不耐烦:“家人没见影子。单位的人倒连来几拨。”
局里的人?
苏文桐的心抽紧:“请问,是男的是女的?”
“男的女的都有。我这儿要做检查,你们尽快走好吧。”
苏文桐先送野鹤回住的宾馆。一路上他前思后想,就算局限在单位范畴,可能来看董云芳的人选也不少。处里的,机关办公室的,人事行政的,一水儿铁娘子。
野鹤说:“咱们得尽快抓到这个鬼。”
“哦?”
“她寄宿过的肉身越多,煞力越大。以后怕更难制住。”
茫茫人海,何处去寻呢。
沉默顷刻,野鹤问:“文桐,鬼给你打手机。说实在的我没遇见过,你有想法不?”
“我想过,她在玩游戏。”
“啥个游戏?”
“她的性子很烈。我和她谈恋爱时,她若生了气,会给我打电话,光占线不肯出声。我要不理她,她就一步一步升级,非逼我屈服不可。”
“那她现在打过好几通——”
“嗯,如果有愤怒等级,她已濒临灾害级。”
回到家,苏文桐反复想野鹤说的话,两种矛盾的感觉互相冲撞。一方面,他确信芸芸在等待时机,力量也与日俱增;另一方面,他觉得她很快会展开行动,就像她生前一旦做出某个决定,唱k、学兴趣班或者旅行,会立刻付诸实施一样。
晚上,他又接到神秘电话。仿佛故意逗弄他,任他怎么问,回复的只有滋啦滋啦声。
第二天是周末。上午,手机再一次显示陌生号码。他已然麻木。
轻轻地。“喂?”
“苏处长。”
小五?
“我用我哥们的软件打给您,像不像骚扰您的网络电话?”
“你成功吓到我了。”
“本来啊,我们只能确定电话打自市内。直到我灵机一动,想到一招,咱也可以用软件匿名回拨啊。果然打通了。就是吧,就是吧——”
“就是怎样?”
“就是您给我的号码没有错吗?接电话的人。虽然只一个‘喂’,嗓音细声细气的,我马上听出来。”
“谁?”他抑住心跳。
“额,好像是咱局里的,现在应该还呆在您处里呢。当然吧,我也不能百分百确定。”
“告诉我。”
“是李婷。”
李婷?李婷!
苏文桐既吃惊又释然。
还有谁比她更合适呢,继续潜伏在处室,在我眼皮底下。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又有一个同事沦陷了。这个人对他而言,比董云芳更值得扼腕。
既然知道了,就得有所动作!芸芸是不能放任和忽略的,否则她会搞得天翻地覆。做人这样,做鬼更甚。苏文桐于是一跃而起,拿起车钥匙,去找野鹤。
林珮从厨房探出头:“你要出门?”
“对!你开着手机,别忘充电。”
“我今天约好——”
“等我回来说。”
车子在川流不息的马路上奔驰。到达宾馆前,他已和管行政的人确认过,处室里还在的人,都去看过董云芳。
“那个坐办公室的小姑娘?”野鹤比苏文桐的反应还大,“忒可惜了了。”
他用拳头狠狠砸手:“鬼真可恨。”
苏文桐说:“但愿我们能帮她。”
两人商量来商量去。苏文桐发现,尽管野鹤对捉鬼的手法很在行,但对如何开展行动一头浆糊。以前对付厉害角色,他师父说怎么干,他就撸起袖子上。此外,时间离中午尚早,野鹤便有点醉醺醺的,这是他对生活环境的突然改变的适应办法。苏文桐只好自己拿主意。
“这样,我约她见面,你在一旁观察。如果认准了,给我发手机消息,我会相机带她去人少的地方,您来做法驱禁符。”
“成!”野鹤一口答应。
苏文桐给李婷打电话。一小时内呼叫三次,李婷不接。语音信息也没有回复。太反常了,如果是以往的李婷,纵然一时漏接他的来电,半小时内必复。
“走,先奔她家那边。”
两人坐上车。苏文桐系上安全带,脑海闪念:李婷,你真的被附身了吗?我又要失去一个相伴多年的同事了吗?
☆、芸芸(中)
开车途中,苏文桐第四遍长时间呼叫李婷,对方接了。
“苏处长,不好意思我刚才没听见。有事吗?”
苏文桐说:“哦,我还在休假中。局里来电话,说缺某个项目的材料,需要尽快汇总。我个人电脑有备份,你方便出来交接吗?我顺便跟你做一下交代。”
李婷的声音很低很低:“今天,不太方便。周一上班行吗?”
这话像生前的大雷,而非李婷说的。这姑娘素来跟着领导的指挥棒转。虽然棒子已交到董云芳手上,但董病成那样,她没理由避嫌。
“我开车正好路过你家那片。你下趟楼就好。”
“额,我不在家。我在商场,陪家里人。”
“哪家商场?我也要买东西,说不定我们离得很近。”
“额,额。我家里人在给我相亲。苏处长,我得挂了,真对不起。周一见。”
相亲。真的吗?李婷婉拒过机关里不少人的做媒,她说目前的重点是要进步。其实是抓紧这一两年提上一级,没人提拔快大肚子的。再说,她家里人怎么可能给她介绍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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