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吹得响这个吗?”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伸出手把一样东西抵到我眼前。
我把宁远嘴角处溢出来的药汁擦干净,定睛一看,他的手心里正放着萧姑姑曾经塞进我手心里,又被他强行夺走的那枚小铜哨子。
我想了想,沉默了一下,方才道:“我能吹得响,但是你必须要救了他的命,我才能吹给你听。”
冷千秋将手里的哨子收了回去,一言不发,继续摆弄那些工具。
我知道他这是已经默许了,起码,他现在多少能够全力以赴。
过了一会儿,床上的宁远开始不舒服的动了动,脸色变了变,睡梦中皱紧了眉头。
“好了。”冷千秋说着,动手掀开了我盖在他身上的被子。
磨刀霍霍,正式开始了。
冷千秋的法子看上去很是老土,却是看得我心头突突的直跳。他的银针都是空心的,每扎一根进到宁远的身体里,冷千秋就会塞一小点黑乎乎的东西进去。
三百四十个穴位,不分大小轻重,每一个都要被扎上,扎完了人几乎成了刺猬。其中还涉及到背上的,于是冷千秋示意我动手帮他把宁远给吊了起来。
冷千秋停手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时辰以后。等他扎完了最后一枚,我清晰的注意到宁远的睫毛一阵颤动,紧接着身体就像是筛子一般的抖个不停。
他一抖不要紧,立时便有黑血顺着他的穴道往外涌,银针尾端被塞入的那些小小的黑黑的硬块也跟着胀大,似乎是浸满了他流出的黑血的棉花一般缓慢的膨胀。
我捏着拳头站在一旁,直觉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不添乱就是好事了。
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宁远的眼豁然睁开了,爆发出一声嘶吼,身体一阵剧烈的动。他的双眼血红,说不出的骇人,似乎是想要挣脱腕上的铁链冲下来。
我吓了一跳,赶忙扯住身边冷千秋的衣袖急急的询问道:“冷庄主,这个……”
冷千秋面无表情的抚掉我的手,低声道:“正常反应。”
“可是到底要不要紧啊,看上去很不好的样子。”我开始纠结了,配合着这话,宁远开始挣扎的更加厉害,血顺着他的身上的银针处淙淙的窜了出来,泛着诡异的黑紫。
“不知道,死不了,不过也许会疯吧。”冷千秋若有所思的抬头扫了一眼,低头很好心情的念叨了一句。
我听了差点晕厥,他说的是:“原来会是这个反应,呵呵,有意思。”
那一刻内牛满面,冷大庄主自始至终都在拿宁远当小白鼠,搞了半天,他真的是在很认真的做实验。
我大默特默,多好学的孩子啊,要不要给他找纸笔记录一下。
我痛不欲生的样子并未刺激到冷大庄主,他依旧很欢快指指点点。
“好了。”冷千秋拍拍手,慢悠悠的踱到正在奋力挣扎的近乎全身脱力的宁远身边,目光如炬。
他忽然伸手,手中的另一根针冲着宁远头顶的百会穴用力刺了下去。
他疯了!我简直不敢相信,百会穴是胡乱扎的吗?搞得好了走火入魔,搞不好小命都要交待的。
宁远喉咙里发出了“呵呵”的嘶吼,嘴角不断地有血溢出来,眼神已经有些涣散了。
我咬了咬下嘴唇,一个箭步跳了起来,动作迅速的动手想要拔了他身上的银针:“我们不治了。”
不过是一样的痛苦,我看不下去了,我宁愿给他一刀,痛快的让他睡过去。
脖领子被人一扯,我整个人向后一栽,险些摔到地上。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人用力按住,穴道被人制住。
“小丫头,别乱动啊。”冷千秋起身,挑着嘴角玩味的眯眼看着我,“熬过去他就没事了。”
我嘴里一股子铁锈味,恨恨的瞪着他,他这种折腾人的法子,只怕是十个宁远也熬不过去。
冷千秋回身到宁远的身旁,这次没再用针,而是双手成掌,对着他拍着。
他用劲应该是极大的,每一下掌风刮过,宁远身上的银针都会应声被弹飞出一片,随即便是血线喷出。
过了不多时,身下已是一片血泊。
“小子,你要是挺不住了,你老婆和孩子可就得交给别人养了。”冷千秋的表情称得上是残忍的。
我瞪大了眼睛,冷千秋这个家伙简直是……
我想咬人!!!!!
正在大力挣动的宁远动作一滞,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晦暗的眼珠转动了过来,隔着散乱的覆住面孔的黑发,遥遥的望着我。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瘪瘪嘴,眼眶有些潮气上涌。
他的目光再度黯淡,头重重的向下一垂,整个人昏死了过去。
当这场称得上是酷刑的治疗结束的时候,三个人都处于脱力状态,一个是流血流多了,一个是扎针扎累了,还有一个我,属于无病呻吟的那一种。
冷千秋过来解开了我的穴道,又顺手拉断了宁远腕上拷着的铁链。
我赶忙奔过去把这个家伙给抱住,防止他栽在地上。
他的脸色惨白的仿佛是刚刚刷了一层石灰的白墙,我拨开那些汗湿的发,在他满是血污的脸上轻轻的亲了一下。
“行了,把他弄到床上,用棉花洗干净淤血,热水擦一擦就没事了。”冷千秋很不耐烦的甩了甩袖子,飘然离去,临走还不忘扔下一句:“把那只狐狸抓过来给他喝点血,记得晚上做饭。”
我费了很大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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