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黑马,骏马的鬃毛在灯光下闪过流动的银光,马上的人,峻朗,挺拔,只着了一身素黑的云衫,虽只是纵马而过,有那眼尖的华服少年,已将其辨认出来——
“是淮西王小贺王爷!”少年们驻足,齐齐向马匹前进的方向望去。他们的人生,已足够得意,但比起少年得志、名誉天下的淮西王、武威将军,又算得了什么呢?
云来驰着骏马,一手握缰,一手搂着怀中的纤腰,有夜色和他的大氅,谁也不曾望见,他怀里面还藏着一个小娇娘。
将手慢慢上移,那饱满柔软的隆起里,藏不住疾疾的心跳,和着座下的马蹄声,让他一下子想起以往在军中时,那些粗豪率真的塞外青年,赤着脊梁,夕阳下骑着马儿从草原归来,身前抱着心爱的姑娘。
或许下一回,可以一同去看塞外夕阳。
很快回到别苑。
外书房前已聚集了一堆人,文官、武将,个个神情焦急。贴身侍卫统领蔺长钧和副手端木良材等,已急的头顶快要冒烟,忽听到有人屁滚尿流的来报,一句“王爷回来了!”众人如释重负,纷纷聚向院门口。
却见淮西王将下马,着人把马牵走,这边厢一转身,见到许多人,将眉一挑,已有不悦之意。那许多人,眼睛却都看向他怀里,武将们都了然,有几个文臣却大不赞同,欲要开口,又惧面严。最后,还是一个最年长的老人开口道,“王爷,”
淮西王微微一缓,“齐先生,稍待。”说着抱着怀中人径直向内走去。蔺长钧左右一顾,急忙地跟上,随他进屋。
“王爷,您一走就是一下午,大伙儿都很着急。”
“唔,”二人站在厅堂上,那淮西王还兀自抱着娇娘,对蔺长钧吩咐道,“请齐先生、桂东、马凤鸣三人留下,其余人都散去吧。”
“是,”蔺长钧低头应是,忽地把脸别过,面上一片尴尬的燥红。
淮西王顺着一看,黑色的大氅外,隐隐露出一只纤秀的小脚,他以手将它握住,转身淡淡道,“下去吧。”
后首屋里头,吴德禄早已趁他二人说话将内寝收拾停当,一时屋内只有他二人,云来将她轻轻放到榻上,大氅一丝儿缝打开,露出如瀑的秀发,和黑发掩映下的半张娇颜。她脸上还有未褪的潮红,浓密的睫紧闭,眉线淡而细致,弯弯的直要入到鬓里,像画上去的一般,其实不仅这眉,她现在整个人都像是画里出来的,生动,湿润,鲜艳动人。
直到脚步声消失到很远,叶灵眉才敢将眼睛缓缓张开。自己在一张很大的床上,青纱静垂,烛光透进来,显得有些昏暗。
这张床很大,却只有一个玉枕,一床简单的素色被衾,想是他不时休憩所用。她的身上,仍裹着那件黑色大氅,里面未着寸缕。
灵眉伏在玉枕上,身子又疼又疲惫,今次他要她要的太多,也太用力,以至于现在,她都感觉他好像还在她身体里面一样。
他方才就是这样占有的她,而自己的身体,已经向又一个男人臣服。将脸儿埋在单子里,这样的认知让她羞愧无比,也只有现在,在这独处的片刻,才会承认吧。原本冰凉的玉枕被手心捂热了,灵眉同时感到一种从心底深处涌上来的、席卷到指端末梢的迷惘和矛盾。
外间又传来脚步声,她急忙的收拾好情绪,来人却在帐外停住了。
“小姐,”声音有些熟悉,直到又唤了一声,灵眉才记起来是谁,浅浅应了一声,“嗯。”
“奴婢来服侍小姐更衣。”
一琴头儿低垂,水纹一样的青纱帐静静垂着,半晌儿没有声响。她是淮西王身边服侍的老人儿了,最守这府里的规矩,也明白帐子里的这位,起起伏伏,是个什么地位,当下她不做声,她也就静静等着,没有半分声响。
静了半刻,里间方细细的道,“让石青来。”
“石青就在外头,”一琴忙道,“她还小,奴婢带着点儿,方学的快些。”
灵眉便不再坚持。
周奉听到消息,木立片刻,指着五儿,“你说甚么,再说一遍。”
五儿满头是汗,不得以,又重复了一遍,“方才小的看的清清楚楚,她,她已经被淮西王府的人接走了。”
不可能。周奉在心里道,“或许,你看错了。”
“没有,小的没有。”五儿连忙喊,脱嘴而出,“是淮西王爷的马从郡王府出来,夫人她,她就在上头!”
怎么会?!周奉背在身后的手指,捏的紧紧的,屋子里除了他,还有贞良、紫烟,底下还跪着自己的小厮,万万的不能失态,但他的眼睛,已迟疑着看向贞良。一面将五儿挥退,一面问道,“你们那日去,是怎么说的?”
贞良亦有些木木的,微顿一下回道,“说的好好的,过几日,就将她接回来。怎么会又……”
贞良一向贤良忠厚,周奉深信她,但那日在寺院里,二人明明说的好好的,眼见灵眉对自己的心意,也十分诚恳,他坐到椅上,不知该疑惑谁。
这时候紫烟道,“她虽说是说的好好的,架不住王爷又去哄劝。看吧,此番她回去,定要封个长史少史——更何况,她又岂是那贞烈的人?”
“放肆!”周奉勃然大怒,咄的站起,想说甚么,却终是胸口起伏了几下,转身扬长而去。
周府花园转子里。周奉坐在椅上,身心一片空白。去周府之前,二人在这里耳鬓厮磨的情景依稀,他站起身,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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