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意漸消散,祈望著這殘破的地方小小的愁眉苦臉起來。“雖然糟糕,不過也比睡地下車場好。”撓著頭傻笑,可即使祈笑著,他俊秀的臉上還是遮不住自我安慰的的逞能。那扇門沒打開,可聲音卻沒了,老爸在裏面做什麼?……他小,但他也還是能看得出來老爸有事瞞著他,而那些追他們的人,老爸也從不會和他解釋為什麼要抓他們。祈跳下床在鎖緊的房裏轉悠,“真好,我現在連學校都不用去了,自由自在,每天還能去不同的地方,嘿嘿嘿……”說著說著,難看的笑容最終撐不住的慢慢收斂起。“…不知道布丁它會不會自己去找吃的……家裏的花也沒人澆……出來的時候也沒關門,小偷一定會去偷東西……好多好多東西……怎麼辦?…”好想回家,好想。淚珠在祈明亮的大眼睛裏醞釀,卻怎麼也沒敢流出。男孩子不能哭,不哭,他只要能和老爸在一起就行了,不管住哪裏都行,只要老爸永遠帶著他。他不想再給老爸添麻煩,所以只能勇敢一點,擦了把臉,祈跑到電視機前,按下開關,盤腿坐著,他想等陸浩立出來。
然而……他很快就看到了他的父親,在電視機裏。許久,靈氣的眼神越來越空洞,滿臉換上了癡傻呆滯,一眨不眨地盯著屏幕上演的每一個畫面,他心目中那座叫做“父親”的神聖雕像在坍塌,名為愛與信任細砂的雕像身上落下,一如他眼中驚嚇恐懼的淚……受到的巨大沖擊震毀他心靈的純白,張著嘴想呼喚那個他唯一能依賴的人,但卻怎麼都叫不出聲,叫不出那聲:爸……---------------電視開著,兩種內容交換放映,一是洗手間內的現場直播;二是淫穢的錄像帶,兩個男人在放蕩的茭欢,主角之一是陸浩立。兩腳都像灌滿了鉛,陸浩立一步一個腳印的走過去,關掉那赤裸呈現著的醜陋行為。
背對著祈,他甚至於沒有勇氣回過身,垂下腦袋露出似哭非哭的扭曲表情。
原來,那人真的是有計劃這麼做的。留了他們做愛的錄像帶,放任他離開,把他逼到走投無路再機關算盡的將他引到這裏來,然後完成他計劃的最後一個部分。──你是不是想逼死我?……“祈?”陸浩立靠近蜷縮成一團的祈,沈重痛苦的蔓延,他舉起了手又不敢去碰觸祈,“你聽爸解釋,好不好?”單薄的肩膀顫抖不停,祈低著頭強忍著什麼,陸浩立怯懦的嘗試把他擁入懷中,可他還沒做手就先被祈拍開,轉眼,他的心碎了一地。不染血色的嘴唇翕動著,陸浩立像是掉入了悲哀的深淵寒潭,他傷痛的看著他最重要的人,懷著薄微的希望不顧一切的抱住祈,“祈,你聽爸說好不好?爸跟那個人沒關系的,真的,是他……”
“放開我──放開我──”發瘋似的掙紮捶打陸浩立,祈大喊兼又號啕大哭,稚嫩的聲音尖銳到破嗓走調,只為推開他曾認為最安全的臂膀。情緒激動的掙開了陸浩立,淚眼朦朧的祈視線模糊,如果他看得清陸浩立此刻面如死灰的樣子,或許他不會用厭惡的語氣對他父親說出:“你好惡心──好惡心啊──”聞言,陸浩立健壯的身影不住的搖晃,腳步琅蹌的帶著一臉哀求走向節節後退的祈。
惡心?……祈…別後退了,你為什麼不肯靠近我?…你不要這麼說我…爸到現在還活著都是為了你……這世界上,爸什麼都可以不要,但就只有你…只有你…我說過要一輩子照顧你……
像是個即將要溺死在絕望中的人一樣朝祈伸出雙手,陸浩立等待心愛的兒子握住他的手給他活下去的力量,神情脆弱無助得讓人不忍心直視。只要祈握住他的手,他就能在灰暗中得到救贖。可是,祈沒有。“走開!!走開!!你髒死了!!我不要你碰我!!”不管陸浩立隨時隨地會倒下的悲慘模樣,祈胡亂揮舞著雙臂,大聲吼叫著:“你走開!!我要走,我要自己走!!”淚水在祈的臉上盡情的肆虐,他哭的聲嘶力竭,拔腿就往門的位置沖去,陸浩立木然的攔腰截住他,眼裏盡是可悲,他虛弱的說:“祈乖,別出去,外面很危險,留在這裏讓爸保護你,乖,不要哭……”學著以前那樣安撫的用右手摸著祈的頭,陸浩立精神散亂到有點癡呆,接著,他蒼茫的眼見祈甩掉他的手,然後對他的碰觸無法接受到嘔吐的地步……──不如,我去死吧,死了就可以讓這一切結束。看著祈在那吐得亂七八糟,陸浩立這麼想著,他很心疼,他多麼想過去抱著他拍撫他的背,但是……不能。一大幫人踹開門進來了,規規矩矩的站好,為首的男人很恭敬的半彎下腰,說:“陸先生,首領交代給您和小少爺找間酒店休息一晚,明早再回總部,酒店已經備好了,請下樓。”
望也不望他們一眼,陸浩立的視線裏只有祈,同時他也心如刀絞著,是否,他連死亡也不被允許?後來,他不痛了,只是緩緩的向後倒下,閉上如黑色晶鑽的眼睛。昏迷之外,陸浩立的手機信息聲響了,發信人是洛司。短信的內容寫著:你說,真的愛你就讓你走。可是,如果要我用那種方式愛你,那我寧可選擇,不愛你。---------------早上,喋血組織副主事方延森等人在街上海底撈針的找陸浩立,這種盲目的行為他們維持了一個星期。方延森操縱著方向盤,對著車上的夥伴們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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