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边突然挑起,露出了一抹淡笑。
盯着秦筠略微充气的腮帮子,手掌落在了她的头上:“看来是朕错了,皇弟的这脾气,哪里算是长大了。”
听前半句的时候,秦筠眉眼渐松,后面一句成功让她心中呲牙想咬人。
这几年赵邺变化最大的怕就是阴晴不定,这个发现让秦筠心中有些惆怅,当年赵邺对待大部分人都是温和有礼,唯独对她保持距离,神情冷漠,只有她偶尔犯蠢的时候才会露一抹笑。
因为晓得他天生就是冷漠的性子,他那时候的态度是她从未介意过的,两人的关系亲近他才会毫不在意的展现自己的本来性子。
如今他一会对她冷一会对她笑,反而让她疑惑赵邺是不是打算把他们之间那点微薄情谊斩断了。
现实证明,秦筠这是想多了。
赵邺这番表现的意思,似乎是打算与她跟亲近,而这亲近在秦筠看来还不如把他们之间的情谊斩断好了。
赵邺不能离京太久,当天留了一夜,连询问秦筠要不要上京的客套话都不准备说,就带着她往京城赶。
到了要走的时候,秦筠准备上马车,刚踩上车踏,就被叫到了赵邺车前。
“你随侍卫骑马。”赵邺掀开了车帘,露出了半张俊逸非凡的脸,不晓得是昨晚做了噩梦还是如何,从早上起赵邺的脸色就黑的能滴出水来。
秦筠怔了怔,双眸不自觉地瞪大,抬头看了看天上的烈日,觉得自己是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
“皇兄,我哪里会骑马。”
“学便是。”
“那不是会耽误行程。”
赵邺依然淡淡:“无碍。”
“皇兄——”秦筠拉长了音调,脸上写满了凄凄惨惨戚戚,水眸中的可怜在日光下格外清晰。
因为知道要长时间乘坐马车,秦筠今天穿了一件格外宽松的衣裳,内里纻丝儒衫,外罩轻容纱修仙鹤袍。
交领宽袖,一抬头细腻的白净的脖颈便露了出来,犹如剥茧的丝,赵邺移开了眼:“身为男子,不会骑马说出去叫人笑话。”
说完就放下了帘子,隔绝了秦筠可怜兮兮求宠爱的模样。
秦筠抿了抿唇,晓得这件事没有转圜的余地,看着天上的黄灿灿的金乌,想到刚刚赵邺车窗掀开冰盆泄漏的凉意,差点掉下泪来了。
她自来怕累怕苦,骑射小时候学过一阵,后面出宫了没人管她,她自然就抛到了一边,再学这些东西她也没有意见,但仅限于树荫下。
这种天气就是待在马车她都担心自己会化了,更别说暴露在烈日下。
心中千般不愿意,害怕耽搁行程让赵邺的脸黑上加黑,秦筠还是在侍卫的帮助下上了马,让赵邺的养弟计划顺利展开。
第六章
马车隔音不好,时不时就有几声惊叫穿进车内。
檀木小几上散放的奏折,赵邺看了几眼便心烦意乱地挥到了角落。
就是凉茶也压不下他心中的躁意,想着以毒攻毒,昨夜他还是歇在秦筠的屋子,只是床褥都叫人里三层外三层的换了一遍,入睡时心中燥热还多摆了两个冰盆。
准备万全,梦反而更真切缠绵了。
梦中的少年蹙眉水眸朦胧,撅着嘴一直可怜兮兮的喊疼,握着他的手去触碰如瓷器般细腻柔滑的肌肤。
一梦醒来,不止被衾下顶出了包,他的鼻腔全是铁锈般的血腥味。
他竟然想秦筠想的流鼻血了,回想起这件蠢事,赵邺捏紧了装满败火凉茶的杯子,恨不得扔出车窗,砸晕那个在车外叫个不停的蠢蛋。
又一声惊叫传来,赵邺掀开车帘,恰好对上了秦筠那双讨好的眼眸。
秦筠一直盯着赵邺的马车看,见他露脸,脸上立刻挤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皇兄,臣弟真的不行了,求你了……”
这话就跟梦中的一样,腻味的让他心中冒出火气。
赵邺薄唇轻抿,像是忍着厌恶还混合着一丝他自己没察觉的其他意味。
捏紧的青花瓷杯此时派上了用场,在秦筠期待的眸光中,赵邺把杯子递出来:“喝了闭上嘴,若不想学骑马,就走着回京。”
秦筠从侍卫手上接过茶水,看着已经放下的帘子,一口气咕咚咚把茶水喝个干净。
驾马到赵邺的马车边上,秦筠伸手敲了敲车厢。
待赵邺那张她想掐死的脸露了出来,秦筠把杯子还回去:“皇兄你看,你给臣弟多少时限从这儿走回京城。”
回复秦筠的是赵邺冻人的视线。
妆花缎子落下,秦筠吸吸鼻子,恨不得赵邺能多看她几眼,唯有他的冷眼能对抗着炎炎烈日。
赵邺是铁了心把秦筠折腾成个黑乎乎的糙汉,好断了荒唐的念头,所以任秦筠怎么求,她在马上这一待就是几个时辰。
到了驿站歇息,秦筠下马的时候双脚发软,要不是旁边的护卫眼疾手快的扶住,她估计就要摔个狗吃屎。
大腿磨得火辣辣的疼,就是不照镜子,她也知道她脸上一定是晒伤了,秦筠看见赵邺踩着车踏悠闲走下,恨不得扑到他的脚边抱住他的大腿求他。
不晓得他到底是抽的哪门子的风,难不成是想在京城前就把她在路上折磨死,好让他的皇位没有后顾之忧。
投宿驿站总不可能说陛下亲临,用的是晋王的名,秦筠下来马本打算上前说话,就见赵邺径自上前成了晋王,
见状,秦筠靠着雪松有种不详的预感。
果真这预感没一会就成了真,住的屋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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