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总有太多苦难
若注定要承受,他宁可她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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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乃是蓝亦征亲自上施府。
施向渊虽仍恭谨邀他入座,却明显一改那日的低姿态,笑得有些得意。
蓝亦征扫了一眼那桌上早就烫好的热茶,随即嘴角一挑,也露出笑来。
“看来,施大人今日很有信心,知道我一定会来。”蓝亦征随手端起一杯,吹了吹,没喝,只嗅着:“这硇洲的雨前龙井,味道果真不错。”他双目盯着那水面打旋的茶叶,很是专注。
“老夫今日约王爷前来,不过是因遇到故友,想来叙叙旧罢了。”
“叙旧?也对,他乡遇旧人,也该‘叙叙旧’。”蓝亦征转过头,依然笑着,笑得面不改色。而此时,他的笑容在施向渊的眼中却看成了是心虚,极度心虚,当然,更让他为之肯定的,是蓝亦征竟亲自拿起那茶壶,为他斟了一杯茶。
施向渊身体微微向他倾了倾,一边用那茶盖磕着杯沿,啜了小口,“既然王爷肯认老夫这个故亲,老夫也不跟你见外。”施向渊看向他,面上带了八分笑意,而眼中则无一分,“瑞宇记得你小的时候,世伯还抱过你现在,你虽然不姓宋了,但面貌总还留着你小时候的影子,那时你爹常说,你这模样生的聪明,长大定能成为他的继承人,统领苍月族可惜呀,坏就坏在你那手臂上的破月胎记”施向渊说着,又故作惋惜,颓唐摇首,心中却暗笑不止:若不是那日亲眼见着,他还真不相信,原来这蓝亦征,便是被那宋至邪亲手抛弃的亲生儿子——宋瑞宇。
“既然世伯已经开口,我自也会当世伯是自己人,世伯若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来听听。”蓝亦征说的平静,丝毫不见慌乱于色。
施向渊的身份,他不是不知道,施向渊本也是苍月族的三大侯王之一的北齐侯王,不过是早年投靠南莫国,这才免得当年宫内政变,南莫肆意打压苍月的大劫只是没想到居然被他认出了自己
“正所谓良禽因择木而栖当年世伯千算万算,居然瞎了眼跟了冷千飒那不成气候的家伙,这次趁他去了渝州,世伯便想向皇上说个亲,将小女许给太子殿下只是听闻太子殿下一心只宠溺”施向渊忽转诚挚,似挖心掏肺。既然以后坐同一条船,他明白,想要合作的第一步,便是坦诚。只是那后话,他就此打住了来。
“世伯的意思是”
“太子殿下心仪的人,跟你一样,姓宋”
“你是要我杀了她?”
“聪明”施向渊拍了拍他的肩,“相信你,也不会对这个半路冒出来的妹妹谈什么可笑的感情”
正文 情孽
妹妹
听的这个称呼,胸口只感莫名一窒。
但很快,蓝亦征又恢复了笑容。只见他从容站起身,慢慢走近施向渊的身边,“真杀了她我倒没觉得可惜,我只怕你到底是没那福气做国仗大人”话语落下,唇边,已然换成一抹邪笑。
施向渊闻言脸色大变,怒气顿时上涌,竟狠狠摔了手中的茶杯,只是才要站起身,却被蓝亦征轻轻按回座椅。
“世伯千万别动气,对身体不好,”蓝亦征没有松开他的肩,反而加大了力道,“这茶,味道如何?”他说着,拿起案上半杯茶,从他的头上缓缓浇下
“你这孽子!放肆!”施向渊怒吼出声,挣扎着想要摆脱他,却只感浑身越来越无力此刻,他才注意到,这茶,出了问题。施向渊瞪大眼望着蓝亦征,他如何也想不到,这分明是自家内泡的茶。
难道?
顿时,一股寒意流遍施向渊全身。
可施向渊还是拼命忍住,抱着一线希望,他向门外的守卫大叫——却无人应他一声。
渐渐的,他开始叫不出声,只能惶然惊恐的看着蓝亦征,看着他笑的越来越猖狂。
“想必你还不知道,你敬仰的太子殿下,早就怀疑你私吞军饷,只是,苦无证据”蓝亦征蹲在施向渊的身边,狠狠提起他散乱的头发,“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帮他找到你私下与军政大臣王索来往的密函,还快马加鞭的送去了天骥殿所以今日,你施向渊,是畏罪自杀”蓝亦征语毕又站起身,朝着门外走过几步。
“来人,送施大人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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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上草,露初晞。
旧栖新垅两依依。
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
不知怎么,自己竟会念起这句诗来。
只是心中思绪漭漭,忆起相识不久的那如水女子,叹息如今也该化为浮萍,飘荡于这乱世中,不知该何去何从
那日白天,她还曾与自己笑语凝烟,她告诉她,她最大的心愿,便是寻回儿时起就失散的妹妹
才几刻光阴?
第二日一早,全南莫宫无人不晓,官拜二品,朝中元老重臣的施向渊私吞军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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