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桦树川水库位于饶河和宁古之间,是在牡丹江上拦腰而成的中型水库,围绕着水库,形成一些旅游景点。现在是深秋,游人少了许多,星期天到那里走走,换换心情,是个不错的选择。张子健还真想走出县城,找个安静的地方呆上一天。
陈娟到郊区的路口等他,是为了避人耳目,男女同事在星期日一起出门,毕竟容易惹来闲话。
陈娟今天身着一件淡粉色的绒衣外套,一条格呢长裙,显得修长面条,和在单位时候又是一番气象。张子健打开车门,陈娟就跨上去,开车后,陈娟就把一颗剥去了皮的橘子塞在张子健的嘴里。张子健心想,这些年纪大点的女人,都把他当成老弟看待了。
“姐夫去镇里了?”
“海浪镇的镇长非要他去打麻将,晚上他们杀狗吃,说是大补,咳,这些镇里的干部,除了吃就是玩。”
“陈姐,怎么没见你家的孩子?”
陈娟不吭声了,张子健知道自己问了一句不该问的,就说:“陈姐,我真的想离开文联,这样对我俩都好,不然我俩丢不舒服,也就影响了我们两人的关系。”
“有那么严重吗?”
“陈姐,我当上这个文联主席,连我自己都不舒服,我提拔的太快了不说,我在你的面前怎么能做你的领导?说是商量着来,这是办不到的。这次笔会最成功的,其实是我们的钱充裕,不然我们什么也做不到。”
张子健能这样看问题,让陈姐很是欣慰,她说:“我也不想让工作影响我们的感情。再说你当上了文联主席,你的官路也就堵死了。文联主席还不如工会主席,就是当上了工会主席,你的官路也就没什么发展了。”
张子健绝对不能让自己还没开始的官路就走向死胡同。他想,苗振铎没和齐官亮说明白吗?即使不到经委工业科当副科长,就是到宣传部当副部长,也比在文联当主席强。在宣传部很可能还有上升的机会,而到文联,就到头了。即使往上走,也离不开这条线。他现在就想离开这条线。
车子开出去二十几分钟,就看到了辽阔的水面。山变成了黄色,水成了深蓝,不远处有几座农家的旅馆的烟囱飘出淡淡的白烟,这是农家烧起了火炕,在等候着游客的光临。在这个季节,在农家的火炕上嗑瓜子喝小酒,是个很开心的事。
张子健笑了说:“陈姐,你怎么想起到这里来了?”
“我俩在县里闲逛,不得让人闲话说死。我俩还真没好好的聊过天。你能把位置让给我,我才发现你很仗义。前几天我错怪了你。”
“陈姐,你说什么呢?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正因为你的态度,我才觉得我其实还年轻,想的问题很单纯。”
停下车,陈娟先下了车说:“你等一下,我去看看这里怎么样。”
过了一会,陈娟出来说:“下车吧,这听干净的。”
张子健息了火下了车,走进这个农家客房,一股暖融融的气息扑面而来。接待他们的是个女孩,告诉他们,在这里呆一天,管一顿酒饭一百元。陈娟说:“我给你二百,你把酒菜好好的准备一下。”
那女孩显然很高兴,说:“牛肉,狗肉,还有驴肉,想吃什么?”
陈娟就说:“子键你想吃什么,想不想吃点大补的东西?”
张子健笑着说:“补过了我可没有泻火的地方。”
陈娟煞有介事地说:“不能吧,那些女孩个个漂亮,她们跟你的都亲亲秘密的。”
“打住,我可进屋上炕了。”
张子健开门进了屋,陈娟交了钱,告诉她午饭都准备什么,也跟着进来。屋子不大,但是暖暖呼呼,对于从山里出来的人,喜欢的就是这样的环境。
“在这样的环境里,就成了一家人了。”
陈娟上了炕后嗑起了瓜子,冲张子健亲切地笑起来。张子健突然发现,陈娟就跟自己的亲姐姐似的,这就更让他产生不能压制她,不能让两个人生分了的念头。
陈娟在林业中心校读书的时候,就是有名的才女,但她没有考上大学,就分到场部当起了一名文书。在局机关,陈娟是个既漂亮又有才的女孩,几乎是所有年轻的男人追逐的目标,那时的计德厚是计划科的科长,是最有发展的年轻人,陈娟也就不失时机地嫁给了计德厚,几年过去,计德厚当上了局长,陈娟也从一名文书,当上了宣传科的干事。两年前,计德厚从林业局局长的位置,来到县里当上了经委主任,举家搬到县城,但还是这段时间,才习惯县城的生活。
对于一个只喜欢写诗的女人来说,她想的并不是当什么官,而是一心写出锦绣文章,但她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诗才拙劣,要想成为真正的诗人,那是难上加难,仗着自己的老公计德厚的关系,混了个文联副主席,提拔为副科级,她也就满足了,但横空杀出了张子健,她本以为张子健怎么也不能超越她,但她低估了张子健的才能,张子健来了几天,就对她产生了巨大的威胁。
她起初对张子健处在默默对抗的状态中,可她发现张子健是个很懂事的人,主动让出位置,她几乎是喜极而泣,也就自然地冰释了对他的误解,和他一同想起办法来。
但没想到的是,他们信赖的齐官亮竟然让他们想好的计划成为泡影。也许齐官亮是让张子健过两个月接替石成金当上文联主席后,在把他调离,但这只是他们俩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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