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对之策不期然映入颜培月的脑海,他呼了口气,声音里夹杂着情绪:“你听好了,你手里的是我颜培月的女朋友苏荔,她有哮喘,遇到紧张刺激的情绪就会病发,情况十分危急,而且舒喘灵气雾剂还在我手里。万一有不测,你就不只是抢劫那么简单了。我建议置换人质,我来替她。”
里面动弹不得的苏荔自然听得出他的声音,心里倏地升起一种力量一种感动,她配合着开始加快呼吸,加大呼吸力度,并且手指头开始往掌心里抠,疼痛袭来,叫她脸色也慢慢发白了起来……
这是只有两人知道的秘密,苏荔无论什么时候,打针挂水,大姨妈来袭,或者哪里受伤了,总是疼得脸色发白,十分骇人。
那歹徒大概是已经被逼到极限了,因为落单被同伴甩下的恐惧,还有外面此起彼伏响起的警笛,他的神经已经崩得快要断掉。
“好,我来数数,三个数之后开门你徒手走进来,我就放了她。”歹徒其实也有些焦虑,忽略了苏荔脸上一闪而过的情绪。
铁门渐渐拉起,露出一个小小的缝隙,颜培月从容镇定地弯腰刚要钻进去,被旁边的保安叫住:“颜上校,小心,对方有枪!”
他淡定的微笑,随即往人头攒动的地方扫了一眼,面无表情毫无犹豫地钻了进去……
余若若抠在电梯壁上的手指甲渐渐发白,下唇被咬得有些疼。她没见过颜培月耍威风的时候,虽然知道他是军区最年轻最有本事的上校。可是于她来说,他只是一纸婚书的丈夫,只是总在嘲笑她摆脸色给她看的同居人,只是长得剑眉星目偶尔还会点温柔的男人……
她这才发现,手心里是潮湿的,如同眼睛里一样,左心房里面规律跳动的器官开始变得鼓嚣变得紧张变得害怕……
颜培月,我姥爷托付你照顾我,你不许有事……我还没死之前你不许出任何事……
……
苏荔双手双脚被麻绳绑在椅子上,此刻歹徒专心在颜培月的周身搜索,确定他是没武器的才松了口气。
苏荔知道,只是这个侧身颜培月就有足够的时间和速度制服他。可是他没有行动,只是望向她,眼珠子如同漆黑的夜空,望不到边。
“换她出去吧,气雾剂在外面包里。”后面一句话,是对她说的。
苏荔此刻眼眶里全是含情脉脉的泪水,被连人带椅子推了出去的时候终于哭喊了出来:“阿月……”
他周身一震。
铁门再次关上,没有人看得到里面的场景。
余若若只是瞟了一眼被解救的人质,觉得似曾相识。随之就抛在脑后,慢慢地连冷汗都渗透了出来……
警察终于赶到了,铁门里响起惊天动地的两声枪响,所有的人都提着心吊着胆,企盼着,引颈翘首望着……
苏荔手一颤,随即微笑,这个结果早已经是预料中的了。
只有被警察清理下来的余若若,脸色刷白,几乎站不住脚,扒着旁边的警察:“刚刚,那是枪声对吧?”
等不到回答她就已经跌坐在地上,力气全部都随着那两声枪声,瞬间蒸发,消失殆尽了。
原来她的世界,真的注定只有黑白的……所有的人,都这样迫不及待地离她而去,将她抛弃在这冷冰冰的世界,再也没回头……
余若若哭得有些歇斯底里,反而是那种无声而闷骚的哭泣。眼泪流成河却寂静无声,仿佛是修道至深的高人,大悲大恸反而面目平静一般。
铁门从里面被打开,颜培月一手反扣着歹徒,一手拿着步枪,整个人像是站在世界的最顶端,脸色清淡,是那种漠然的神色,仿佛从头到尾,他只是个打酱油的路人而已……
歹徒的顺利制服,他和苏荔到警局做记录。颜培月转过头,看着呆坐在地上,面前的眼泪已经快淌成河的余若若时,是一种深切的喜悦,他知道,他进去之前就一直知道,他的职责不只是这泱泱众生,最重要的是她,是没人取代的她……可是他也知道,责任在肩膀上扛着,是卸不掉的,里面的是苏荔,只有他们俩,才拥有这么完美的默契……
黑色的皮鞋映入眼帘,余若若有些慢半拍地抬起头来,广场的灯光太刺眼,她眯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睁开。颜培月低着头看着她,眼神里是一望无际的海洋,夜幕下的海洋,那样深沉,那样温柔……
她不顾一切地抱着他的大腿,哭出声来……
颜培月瞬间又哭笑不得了,这样小孩子气性!
只有弯腰将她半抱了起来:“好了别哭了,难看死了,我不是好好的,这样不相信我?”余若若抹了一把眼泪:“打击歹徒明明是警察的职责,关你神马事?这样以身涉险不顾生死的拼命……”
颜培月一遇到她的眼泪就变得格外温柔,替她擦了擦,道:“我是一个军人,不光是战争才需要我,凡是用得着我们的地方,眉头都不带皱一个的冲锋陷阵,也是我们的责任……况且,傻瓜,我这样自然是心里有了十成十的把握的。”
他微微低下头,吻了一下她的额角:“我是不会扔下你的。”
两人的相拥,换来一个人的凋零。苏荔站在不远处,盯着这一对儿,眼里一片灰暗。她与他来说,总是来晚一步,而他于她苏荔,永远是不早不迟……
三人从警局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夜色很深,颜培月搂着已经肿着眼睛睡过去的余若若朝着她有礼有节地笑:“你还好吧,我让他们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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