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风凉话才能快快长高。”
赵长宁道,“早晚比你高!”
苏白微微颌首,问他,“今天的大字写好了?”
赵长宁装模作样道,“眼瞅着过年,我得帮着家里拾掇拾掇,哪里有空写大字,待过了年再补就行。”撒滑偷懒的话一套一套的。
苏白一笑,还没说话,凌氏在里屋道,“家里有什么用得着你小孩子拾掇?阿白,带着阿宁去写字吧。他要发懒,你尽管拿板子敲他。”
赵长宁吐个舌头,喊道,“娘,天冷的很,墨也研不开,你就发个慈悲放我一天假吧。”
凌氏吩咐新买来的小丫环香儿道,“去给大爷多拢个炭盆,手炉也给他带着,省得他叫冷。”时人重长子,凌氏自然不可能冷着儿子,只是不给他偷懒的机会罢了。
听母亲这样说,赵长宁只好道,“行啦行啦,我去写大字就是。娘你比学里的先生还严呢,过年也不叫我歇两天。”
“这还没到年呢,你越发趁现在把年下几天的字都临出来,省得过年耽搁时间,又要点灯熬油的补功课。”凌氏在屋内笑,“跟阿白念书去吧,中午我叫柳嫂子给你们炖羊肉。”
赵长宁此方乐了些,同苏白去了苏先生的屋子。其实就是以前赵长卿的屋子,如今苏先生母子搬了进去。这一排是六间,苏先生母子住西头三间,赵长宁住东头三间,就是以前赵老太太的住处。他一人住着无趣,倒常过去同赵长宁一起去住,有时怕了苏先生捉弄,就叫了赵长宁到自己屋里睡。
待赵长宁苏白跑去做功课,赵长卿把赵长宇抱出来量了身高,也给他做了个记号。就见白婆子进来回禀,笑道,“大姑娘,你那屏风铺子里镶好了,是放太太院里,还是搬到你屋里去。”
赵长卿笑着吩咐永福,“你带着他们放到我书房去,小心着些,莫磕了碰了的。”就抱着赵长宁去了里屋,笑,“这家铺子干活倒是俐落,我以为这种大件定要做到明年去呢。”
凌氏笑,“这样的东西,咱家又是要的上好木料,店家定以为咱们是年下走礼用,自然要紧赶慢赶的赶出来。放你书房也好,你屋里去的人少,勿必要小心些。”
赵长卿笑,“母亲放心,永福永喜都是妥当人。”
凌氏笑,“走,咱们也去看看。虽说早见过的,这镶起来定不一样。”
“母亲穿好大衣裳再出去,外头怪冷的。”赵长卿也给赵长宇裹上棉抖篷,母子女三个方去了后头。
晚上,凌氏同赵勇道,“凭咱们闺女这一手绣活,我看整个边城也没几个人比的上。”
赵勇笑,“母亲是把压箱底的手艺都传给了长卿。”
“是啊。”凌氏心说,闺女的绣活比老太太可是还好,又欢喜道,“今年老太太的膝盖也好多了,前儿说有些发酸,今天我问,老太太说酸劲儿下去了,并没有浮肿。若平平安安的过了今冬,再好生养个几年,定能大安。”
赵勇亦是欢喜不尽,道,“不枉咱们丫头每天服侍老太太,还有苏先生这两年开方子下药,非但如此,怎能大安呢?”
凌氏笑眯眯的顺着丈夫说了许多贴心的话,夫妻两个更觉亲近,日子和美,不必多提。
过了年,及至三月初,赵长卿去看望楚越时便命人一并将屏风抬了去。
楚越赞叹,“我的乖乖,这得费多少工夫。”来回看了好一会儿,笑着一握赵长卿的手,道,“好妹妹,真是辛苦你了。”
“打姐姐及笄礼后我就开始准备的,两年不过绣这一架屏风,并不觉着累。”赵长卿笑问,“姐姐的东西可齐备了?”
楚越笑,“家俱大件都搬过去了,余者正日子抬过去就是。到时我给你下帖子,你也过来送送我。”
赵长卿自然是愿意的,因临近婚期,楚越事情也多,赵长卿呆了会儿就告辞了。楚越又围着屏风欣赏了好一会儿,叹道,“我瞧着,比大舅母送来的那架还要好。”
大丫环珠儿笑,“赵大姑娘的绣活儿寻常人真是比不得,大舅太太送的屏风,镶珠嵌宝自是比赵大姑娘这架名贵,只是上头的绣工不如赵大姑娘这一件了。”
楚越笑,“我说也是。”
中午楚夫人过来时瞧见赵长卿送来的屏风,亦是赞了一回,“真真好绣活。”
楚越道,“听卿妹妹说,她足绣了两年才绣好的。不看这绣活,只凭她这一片心,也不枉我们自小交往一场了。”
楚夫人笑,“是啊,长卿这孩子,打小就懂事。”
楚夫人对于赵长卿懂事的评价,仅在楚越婚前罢了。待楚越婚事结束,连带着回门礼一并过了,楚将军不知何故,将楚渝捆起来狠打一顿,并扣了他在书房养伤,禁足养伤。楚越还在蜜月期,先并不知,回娘家问起凶长,方知兄长受罚之事,连忙问母亲缘故。楚夫人垂泪道,“你爹那个心黑手狠的,他这是要我的命呢。”
楚越忙劝母亲,“好端端的,爹爹怎生这样的大的气?”总得有个原由,不然好端端的怎会打楚渝。
楚夫人泣道,“你是不知道,赵家那个丫头,瞧着小时候老实,如今大了,竟生出狐媚子心来,无端勾引你哥。你哥这个傻的,竟入了人家的套。你爹那个脾气,知道了哪有不生气的?”
楚越心知事发,只是她也颇耐得下性子,并不露出声色,依旧问,“母亲说的是谁?我可认得?”
“你怎会不认得,就是那个赵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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