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很可爱,比我想象中更可爱,你是个小可爱。迈克尔想,他想走过去拥抱他、揉他的头发和耳垂,抵住他的鼻尖吻他的嘴唇。他看上去热热的、充满了柠檬肥皂味,像丛林里的铃兰那么可爱。
“欧文。”迈克尔叫他,“如果时间回到昨天,你保持着现在的记忆,你会怎么选择?”
“我会把你打昏了,扛走,关进地下室,把你锁起来,喂你吃微波炉款速冻食品,随便你一天洗几遍澡,给你讲鬼故事,宝贝。”
迈克尔笑出了声,这和想得不一样,他以为欧文会害怕得发抖。
这才是欧文.亚当斯,是的,没错,迈克尔想,他能狼吞虎咽吃完那块牛排,能平静地给他讲速写本里的故事,两天里没有呼救过一次……他的特质很迷人,而他想彻底得拥有他。
热水冲在欧文的身上,他好好地打了肥皂,把自己从头到尾洗干净。他感觉已经穿了那件脏兮兮的衣服有一个世纪。在自己家时,他每天都洗澡,他把它看作和刷牙洗脸一样悉数平常,是每天都需要进行的事。他每天的洗澡时间毫无规律而言,他会在上午、下午、中午、晚上的任何一个时刻去浴室洗澡,一旦他觉得现在状态非常不好,饿了、累了、感觉自己不舒服、脏兮兮的,他就钻进浴室,好好地洗一把热水澡,冲掉疲惫和污垢,恢复到一种平和的、最初的状态中。
好像现在他也可以通过洗澡去改变他的处境,洗掉他的脑癌。
“你对我洗多久有时间规定吗?”他问迈克尔。
“没有,只要你别洗上一整晚。”迈克尔说。
欧文笑了,他变得舒服了、也干净了,这给了他更好的心情,更轻松的情绪。他很快打完了肥皂,做完了全身的清洁,随后,他站在水下,单纯地享受热水冲刷在身体上的感觉。童年时,他会非常迅速地洗好澡然后出来,以免占用浴室太久。那时他几乎不会拥有太多享受热水的时光。
而现在,他光着脚,站在囚禁他的浴室里,站在水管之下,享受热水尽情的冲刷。他的头发和全身都被打s-hi了,他用手挠自己的背,挠自己的大腿,挠自己的胸膛和脖子,希望把自己弄得更干净点。
最后,他关上水,用那条迈克尔给他提供的毛巾擦身体。那是一条不新也不旧的毛巾,它不像全新的毛巾一样,有一种疏离感,总是擦不干净,它已经被使用过一段时间了。然而它又很新,让人感觉舒服和安全。欧文用它擦遍了全身,感到自己重新做回了自己。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皮肤都被指甲抓红了,一道一道的指甲印在他的身体上留着。屁股上、大腿上、胸前、脖子上,都是他抓出来的红色指甲痕——在热水下洗澡时挠自己,就是会有这种结果。
欧文看看那些放在椅子上的衣服:内裤、一条新的牛仔裤、一件白色t恤,一件蓝色条纹衬衫,他准备把它们都穿上。
“我需要钥匙,打开锁,穿上裤子,换回原来的位置。”欧文套上白色的t恤,用t恤的一角擦了擦水汽朦胧的眼镜,戴上。
迈克尔走过去,把钥匙又一次交给他。
欧文尽量表现得很乖,很慢,很平静,很平稳,没有任何小动作,没有任何小花招,他把锁链解开,脚踝的皮肤还是红肿的。他站在潮s-hi的地面上,把内裤穿上,又把牛仔裤穿上,然后对迈克尔说,他要回到原来的位置了。
迈克尔允许他这么做。
欧文走过去,把自己重新锁在水管上。这之后,他把钥匙还给迈克尔。
他的胸膛深处,有一丝小小的失落,洗完了澡,他的头还是有点痛,洗澡没有改变任何事,只是改变了他的情绪而已,他依旧是那个可能得了脑癌、只能活不到三个月的男人,他依旧默默无名、是个无名小卒,没有人为他的失踪而报警,他依旧是欧文.亚当斯,一个普通人,他的过去很普通、经历很普通,一切都很普通。
“嘿,欧文。”迈克尔叫他。欧文抬起头,卷发上的水滴到他的肩膀上,把白t恤弄s-hi了。“过来。”迈克尔说。
我想要这个,欧文想,我想要这个,想要有人叫我的名字,就现在。
他怀疑是脑癌让他变得脆弱,他应该习惯他的身份,习惯一切,现在,他脑子中有些病变搞坏了他的思维,当他知道死亡来临,他不由自主地去想他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了什么,他留下了一个糟糕的博客,一些无人问津的广播,一大堆没有意义的照片。有不少人也在制造这样的博客和广播,他们比他优秀,比他逻辑更通顺,他不过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一个人待着。这很明显,他想,他活着,是个无名小卒,有过恋爱经验,没有被什么人爱过。太普通了,每个人都这样,他又想。这不应该是感到痛苦的理由。
不应该。
“你把自己抓得像被人虐待过。”迈克尔的声音把他拉回来了。
欧文赤脚站在地上,听着水流进下水道的声音,他掀开t恤,左右看看自己的肚子和腰,他的确把自己抓得太厉害了一点,泛着粉红色的皮肤表面都是鲜红色的指甲痕迹,它们集中在一起,像血的堆叠。
“一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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