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是公输拓的敌人,无论敌友,青天白日的不怕他怎样,于是老实答:“我是安远候夫人。”
那沈大人问过之后,适才那种耐人寻味的神色倏忽消弭不见,淡淡道:“噢。”
说完想走。
风一吹,秋落手中的告示哗啦一声响,她急中生智道:“大人留步!”
沈大人回身:“姑娘有事?”
安抚使,是皇帝派往某些战乱或是受灾地区的官员,一般以知州兼任,掌管一路民政,也掌管一路军事,位高权重,兰猗不了解详细,但看他的品服也知道他是个大官,难得他这样的身份能对一个婢女如此礼待,兰猗瞬间对他产生好感。
秋落扬扬手中的告示:“小女子想借贵宝地贴张纸。”
沈大人颔首表示同意,也不啰嗦一个字,拔腿进了客栈。
秋落朝那两个伙计哼哼一笑,得意洋洋道:“去吧,去拿点剩饭出来给本姑娘当浆糊用。”
莫说已经得了沈大人的首肯,就是听闻兰猗是安远候夫人,两个伙计心里已经吓得喊完娘喊爹,谁敢得罪安远候啊,忙不迭的点头哈腰不尽阿谀,一个跑进去拿米饭,还是新做的米饭,一个帮秋落扯着告示往树上贴,鼓捣好,秋落搓搓手上黏着的米饭,扶着兰猗走了。
她们回府时,正是李秀姑离开时,在上房听修箬说李秀姑来过,兰猗有些吃惊,没料到她会这么快,总之,感觉白马西风娶了个夫唱妇随的好女人。
老夫人见了李秀姑之后,终于卸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头,也夸赞兰猗办事妥当,接下来便是安排妙嫦的启程之日了,修箬懂些易理,推算出后天便是黄道吉日,于是,妙嫦就定在后天离家。
事情就这么定下,老夫人突然不言语了,憋着憋着,终于憋不住落下泪来,这个长女福薄,年轻守寡,因没有儿女可依附,婆家又说她克夫,幸好娘家够强大,把她接了回来,还给她建了漏月庵静养,只是老夫人嘴上不说心里透亮,妙嫦身在佛门心在红尘,不知何时同画苑里的那个沈先生有了来往,只简单识得几个字竟然开始学画画,老夫人觉着女儿是寡妇,那沈先生不会真心待她,就像逛青楼的嫖客一般心态,所以她才极力阻止女儿同沈先生来往,于此也就想加高后花园的围墙,因为府里风言风语的传,那沈先生经常半夜三更来会妙嫦,幸好至今没闹出什么丑闻,而今妙嫦要走了,老夫人突然有些不舍。
修箬最能知其心意,从衣襟上抽出帕子给她擦着眼泪,轻声劝着:“大小姐可不是几岁的小女娃,您不用担心,何况少夫人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妥当。”
老夫人擦了眼泪之后将帕子甩给修箬道:“在娘的心里,纵使她七老八十也还是个孩子。”
修箬敦厚的笑着:“您若实在不放心,莫若不让大小姐走。”
兰猗心里一惊,生怕修箬一语成谶。
老夫人又擤了下鼻涕道:“那不成,我可不能因为想她,耽误她往更高层上修,说不定她将来也成了高僧长命百岁呢。”
兰猗心里一松,到底还是修箬了解老太太。
把老夫人哄好,三人又细细商量了妙嫦该带什么行李,最后老夫人口述,兰猗执笔,罗列出长长的一个单子,老夫人把薛庆和各位管事叫来,分派出去为妙嫦置办所需。
安排好了这里,兰猗这才回到倚兰苑,却见公输拓正斜倚着炕几独自吃茶,见她回,手一勾:“你喜欢的铁观音,快来。”
兰猗上了炕,于公输拓对面坐了,接过他递上的茶杯捧着,转头给秋落使个眼色,秋落就屏退了房里的所有婢女,她自己也带上门出去了。
公输拓见她神秘兮兮的,捏了捏她的面颊笑道:“孤男寡女,意欲何为?”
兰猗却一脸正色:“我有事同侯爷说。”
公输拓立马坐直了身子,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兰猗也敲不准,只是怀疑:“今个从天下镖局回来时在街上逛了一会子,于银杏大街那家沈记客栈门口遇到一位姓沈的安抚使,他听说我是安远候夫人,那目光中的意味我虽然看不明白,但感觉他好像很在意的样子,侯爷不是说同大姐姐交往的是沈先生么,你瞧,那个姓沈这个也姓沈,我知道那位沈先生在画苑呢,这个沈大人可是两江安抚使,八竿子打不着的,可我就是觉着奇怪。”
对于同妙嫦交往的那位沈先生,公输拓也只是听闻,并不知道他的真正底细,姐姐经常以画作为媒,与沈先生神交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听说有人三更半夜从花园潜入侯府……
公输拓把玩着茶杯凝眉道:“不会这么巧罢?”
兰猗手一摆:“是我瞎猜的。”
公输拓怔怔的看了她一会子:“你聪明绝顶,瞎猜的也说不定是真的,待我去会会那个沈大人。”
他说着话就下了炕,急吼吼的就想走,兰猗喊他:“外头冷,披个袍子。”
公输拓就到衣架旁胡乱抓了个黑羽缎的大氅,脚下不停的走了出去,喊麒麟备了马,然后就风风火火的赶到了沈记客栈。
既是客栈,楼上住宿楼下用餐,他在门口下了马,将缰绳丢给麒麟,吩咐麒麟和金蟾等在门口,自己走了进去。
金蟾伸长脖子想往里面看,却什么都看不见,装着闲聊的问麒麟:“侯爷怎么来了这种小店吃酒?”
麒麟一壁将马拴在客栈门口的拴马石上,一壁漫不经心道:“侯爷是什么人,哪里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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