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对他这份时隔多年还残存的熟悉觉得心酸。目光柔和下来的时候,她又瞥见了他左手腕上的表。
蓦地,她的目光又霎时冷若寒冰。
赵时亭还要说话,电话响了,他匆匆看了眼,“小舟,你等我先接个电话。”说着好像是怕她听见似的,站起来走到了不远处的栏杆边。
笠舟脑海里回放着刚刚瞥到的来电显示。
陈铮岩看了眼两人,相当贴心地表示:“我去点餐,你好了过来找我。”
笠舟只点了点头,一句话的功夫,赵时亭就挂了电话过来了,正要伸手拉她,却被她退后一步躲开,“有那功夫搭理我这样的人,不如多花点时间好好陪你的小天使。”
赵时亭皱起眉,神情严肃起来,“笠舟,你怎么还是这么……”
“不识时务。”她冷冷勾起嘴角,露出一个他记忆中最为头疼的笑脸。
“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么多年了,你跟我还是不能坐下来好好说说话吗?”他的语气带着讨好的温柔,这与他一身都市精英模样的外形并不符合,却让笠舟有些犹豫。
仿佛是天人交战,挣扎了许久,她踟蹰着开口:“时亭,我……”
“时亭哥!”
不等她说下去,一个娇俏的声音响起来,伴随着这个声音,笠舟的脸瞬时变得极度难看。赵时亭眼看她原本渐变得柔和而缱绻的目光又迅速染上了强烈的烦躁与恨意,竟难得的对那个款款而来的白裙女孩升起难以言喻的排斥。
那白裙女孩一头浪漫的大波浪卷发,脑袋上搭配着一个不谙世事的蝴蝶结发夹,手里提着一个珠光白的小手包,再配上脚上那双公主鞋,整个人全然是一副刚从象牙塔里出来的模样。
笠舟极其厌恶地剜了她一眼。
她看到笠舟后就瑟瑟缩缩躲到赵时亭身后,刚刚那种娇俏的声音也带上了浓烈的不安与害怕:“时亭哥……”是求助的语气。
赵时亭一言不发,只看着她越来越冷硬的脸,只觉得心头有一股沉重的绝望堵得他发慌发涩。
而不远处一直等笠舟吃早饭的某人显然是用完了耐性。
说不清是不忍看她一个人孤傲地站着,还是不爽那个赵时亭的表情和眼神,总之他起身走了过去。
赵时亭见到他,微微惊愕,朝他微笑打招呼:“陈总。”
陈铮岩也微笑颔首,二话不说揽住笠舟肩头,语气比平日多了丝亲昵,“怎么,等你吃个早饭就这么难?”
赵时亭瞳孔皱缩,“陈总,您和小舟……”
他挑眉,“嗯?”礼貌地对他笑了下,又不着痕迹地带过一眼他身后的女人,仿佛才反应过来似的说:“看来你跟我女朋友早认识了?”
看他突然失魂的样子,陈铮岩心头升起一丝烦躁,也不愿多说,握住笠舟紧紧攥拳的手跟他告别:“今天早定了要登山,就不多聊了。下次有机会,我们再约你一起,笠舟还从没跟我提过认识你的事。”
赵时亭始终盯着笠舟看,在陈铮岩说“女朋友”的时候,她没有一丝异常。这个发现让他的心无限下沉,竟有种久违的撕心之感。终于,他只有苦笑:“好,陈总再会。”
她转身跟他走的时候,没有一点点的停滞与犹豫,甚至都没有再看他一眼,饶是他一直盯着她看,也最终只捕捉到她平静又冰冷的侧脸。
赵时亭有些恍惚。
她似是真的一点都没有变。六年前,她也是像现在这样,把尖酸刻薄的句子化成一把把刀,直往人身上扎,丝毫不顾旁人的目光。那时,她在学校里几乎是闻名的,都把她看作一个因为嫉妒而疯狂至不择手段的疯女人。
说话难听,做事难看,一度是校园里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而那些人谈起她,无一不是看好戏的表情与轻蔑的眼神。
可他知道,她不是那样的。
他在初一那年就认识她,那时候她阳光,热烈,可爱,调皮,常常闹得人头疼却始终对她讨厌不起来。而她静下来读书写作业的时候又十分专注,就算他盯着她看,她也无知无觉,清澈黝黑的大眼睛目不斜视地盯着作业本,做不出题的时候还会沮丧的嘟嘴吹刘海,把额前的碎发吹得一起一落。
那样生动的她,怎么会在时光里就渐渐变成那个怨毒的陌生的她?他始终对此不解,却只能一次次看着她把两个人的距离扯得越来越远。
那年,只有他知道自己有多心痛。他就是不能明白,为什么她张笠舟就是不信,不信赵时亭说爱她就是真的只爱她。可她偏偏要因为他多看别人的那一眼跟他大发脾气,偏偏要因为他出去了一趟社团活动,就闹得不可开交。
终于,他的承受到了极限……
可现在他亲眼看着自己深爱的人,被一个别人抱在怀里走开,这种心痛竟然丝毫不亚于当年他推开她的那一瞬间。
“时亭哥……你怎么了?”
赵时亭咽下心头的苦涩,声音莫名带了几分虚弱,“我没事。”
作者有话要说: 说句老实话,这个故事是正剧,是真的。
☆、第八章
有了这么个小插曲,笠舟也没什么心情吃早饭,反而胃里觉得更不舒服。陈铮岩看她脸色奇差也不勉强,把小蛋糕打包后又拿了两瓶水,“山腰和山顶还能见到吃东西的地,但最好你现在可以吃一点。”
“算了,没什么胃口。”她喝了点水,沿着桥路往外走去,走到一半突然停下,“陈总,你对人都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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