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痛苦已经浅淡的恍若隔世。
再一看,她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直窝在陌轻尘的怀里,脑袋枕着他的手臂,连忙迅速坐直身。
见她醒来,陌轻尘淡若秋水的眸方徐徐移了过去,被林池枕着的手臂抽出,他似乎疑惑了一下,才又捏了捏手臂。
林池微微歉疚:“不好意思了……”
陌轻尘的手应该是……被她枕麻了吧。
“没事。”陌轻尘平静道。
确实没事,没有任何感觉的他,就算被杀了也不会有一分一毫的痛楚。
从始至终,他能感觉到的也只有她的体温而已,从冰冷变到温热,带着心脏的脉动,清晰到好像每一寸温度都触手可及,甚至包括她的痛苦,也好像能被肢体的接触传递过来,那么的……真实。
林池刚想起身,就脸色一变。
她僵硬了一下,转头:“那个……你这里有干净的布袋么?或者……你能叫,呃,凌画过来么?”
陌轻尘不置可否的点了一下头,就要站起身。
“啊,等等,你先别起来!”
林池意识到不对想阻止他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随着陌轻尘站起,那一袭如雪的白衫下襟上沾染着的斑驳血迹已然显露了出来。
几乎同时,两个人的视线都对上了那一抹嫣红。
陌轻尘看了一眼,眉头略皱。
林池僵坐着,感觉血气顺着脖子一路蔓延上来,很快淹没了她白皙的小脸。
……好想装死,好想找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
空气里沉默了一会。
还是陌轻尘打破了沉默:“你流血了。”
林池已经脸红的快烧起来了,声若蚊蝇,僵硬答:“我知道……”
陌轻尘:“你要止血。”
林池继续僵硬:“我知道……”
陌轻尘:“痛么?”
林池还是僵硬:“不痛。”
陌轻尘平静的看了一眼她不自然的反应:
“不要嘴硬。”
林池:“我没有!”
陌轻尘没理她,侧身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细细长长的碧绿色玉瓶。
林池莫名:“你要做什么?”
陌轻尘道:“上药。”
林池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你……要往哪里上药?”
陌轻尘的唇角勾着,弧度浅到几乎难以分辨:“哪里流血往哪里上药。”
林池转身就逃。
陌轻尘拉住她的腿,简简单单的一扯,林池立刻四肢朝下扑倒……顺便还露出了身后的血迹。
他不是认真的吧!
事实证明……陌轻尘就是认真的。
把林池按在床上,陌轻尘轻轻松松就拽下了大半截的上衣,林池挣扎:“我不用止血啊,我的身体恢复能力很强的,自己会好的!”
话还没说完,陌轻尘的手却不动了。
林池半惊半喜回头。
冰冷的手指从她背上斜斜划过一个很长的距离,陌轻尘垂眸问:“这是伤?”
“嗯。”
林池松了一口气,她背上是有伤,不过是很久以前的了,连她自己都快记不清楚了。
伤口愈合太久,久到痕迹已经变得很淡很淡,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那里曾经有过一道几乎致命的伤口,只有触摸的时候才能感觉出微微的起伏。
“谁伤的?”
林池趴在床上,手托着下巴,声音有些低:“我不记得了,大概七八岁的时候吧。”
也是真的不记得了。
只记得好像是个夏夜,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外面突然吵吵嚷嚷的,娘亲冲进来把她藏进衣柜里,紧接着而来的惨叫声让她彻底清醒,她抱住膝盖蜷缩着身体一动不敢动,不知道等了多久,有人突然拉开衣柜,对着她劈头砍了过来,她刚想叫,就看见娘亲一身是血的抱住对方,那一刀略略偏了一点,没有刺中要害,但也还是横贯了她的整个背脊,对方以为她必死,没有多看就走了。
等她有力气从衣柜里爬出来的时候,娘亲已经断了气。
府里的人也几乎死了个干干净净。
那时候她经常做梦梦到那一幕,半夜惊醒。
好在,
时间久了,再深的磨难也会变淡,而且她现在也有了师父有了大师姐有了索瞳,甚至还有一个暗恋着的杜若,如今,已经可以很平静的回想了。
等等,好凉!
林池回头一看,陌轻尘的修长手指正沾了药膏抹在上面。
她无力道:“……那里早就愈合长好了,不用涂药了啊!”
陌轻尘:“不舒服。”
林池:“啊?”
陌轻尘:“摸着不舒服。”
林池:“……我又不是给你摸的!”
陌轻尘蕴着墨意的双瞳淡淡望来,不容置喙又有些孩子气般道:“不,你是。”
林池:“……”
为神马我总有种跟他无法交流的感觉?
仔仔细细将药膏涂抹过整条伤痕,陌轻尘突然问:“你每个月都会这样疼么?”
愣了愣,林池才明白他问的是她葵水的事情,当即点了点头。
陌轻尘平淡道:“以后发作的时候就过来。”
说得完全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林池脸又开始红,她还记得窝在陌轻尘怀里温热而舒适的感觉,非常温暖非常舒服。
“谢谢了,不过……为什么?”
陌轻尘顿了一顿,似乎思考了一会,才很认真回答:“因为我喜欢看你痛的样子。”
林池:“……”
能不能不要这样突然的就变态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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