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着无聊,整日趴在横梁上往下看,也不一定能发现她冰冷外表下如此生动有趣的一面。
那段时间卫璟在家里养病,身为他的贴身暗卫,夜宁也没别的事情可做,因太过无聊,观察这个有趣的姑娘就成了他打发时间的事情。
看着看着,他开始想逗她;想着想着,她就渐渐长到了他心上。
等夜宁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满脑子都是“好想把她娶回家做媳妇儿啊”。
可惜郎有情妾无意,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抱得美人归……
少年翻了个身,在甜蜜的烦恼中睡了过去。
***
翌日早上。
每回夜宁收到她给的银子都会想方设法地还回来,行鸽做好了准备应对他的纠缠,却不想得到消息,他天还没亮就被派出去办事了。
青衣女子顿时暗松口了气——走得好,耳朵可算能清净一会儿了。
然而夜宁这一走就没了踪影,卫璟派他去了淮南,据说要至少一个月才能回来。
没了那聒噪的少年整日在她耳边嚷嚷,行鸽顿觉世界清静了很多。可清静之余……
她感到了一丝不习惯。
“……”
这该上哪儿说理去?她真不是受虐狂!
然而甭管她脑中怎么想,反正这种感觉一直萦绕在她心底,怎么都挥之不去。行鸽感到了茫然,这种茫然伴随了她整整四十天,直到夜宁半死不活地被人从淮南送回来,这才终于散去。
看着这为了救遇难村民险些赔上自己性命的少年,行鸽肃着脸没有说话,但心里却默默收回了以前的话:这个话痨娃娃脸,其实还是挺威武的,就是威武得比较低调,从外表上看不大出来罢了。
夜宁命大活了下来,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叫人端上他重伤之余还不忘让人带回来的一种淮南特有的果子。
“快尝尝味道,这野果味道可好,京城里是吃不到的!”
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暧昧地朝影子似的立在角落里,没有半点存在感的她看了过来。
行鸽面色不变,心口却重重一跳,整张脸烫了起来。
她没有说话,依然冷漠拒人的样子,可看着那少年期盼的眼睛,却第一次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见她最终还是接过了那盘果子,夜宁开心地笑成了一朵花儿,等伤一好,更是变本加厉地缠着她,时不时还揩个油吃个豆腐,哪怕挨揍也不不以为意。
从一开始的抗拒到后来的习惯,行鸽再次感到了茫然。
这日,叶容来找萧明皎告辞,她又要外出游历去了。
道完别后,萧明皎让行鸽送叶容出去,行鸽领命,带着这个似乎一辈子都不打算嫁人了的姑娘慢慢往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福王突然来了,行鸽看着叶容泰然自若地上前与他道别,忍不住在她目送福王进屋后,困惑地皱了一下眉。
叶容恰好转头,见此先是讶异,随即爽朗地笑了起来:“怎么,你也想问我为什么不能早些放下他,另嫁他人么?”
她的语气随意,一副闲聊的架势,行鸽沉默片刻,也不知怎么竟破天荒地开了口:“王爷心里没有你,你何苦执着?”
叶容哈哈笑道:“其实我执着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我自己的心。小鸽子,我喜欢他,年少的时候就喜欢,喜欢了那么多年,早就已经成了习惯,彻底放不下了。而且我也不想放,我喜欢他,看到他就开心,哪怕得不到回应,可能与他像老友故交一样相处,已经是我想要的幸福了。这种幸福,别人无法带给我,哪怕那个人再喜欢我亦然。”
习惯?行鸽默默咀嚼着两个字,半晌才又抬眼看她:“不会难过吗?”
付出得不到回应,不会难过吗?
“不会。”叶容抬头看天,眉眼间尽是疏阔,看不见半点忧愁,“人人都说我外出游历是为了忘记情伤,其实不是,我只是喜欢自由,想要看看这天地到底有多么广袤罢了。人活一辈子,拥有的并不仅仅只是爱人,我有疼爱我的亲人,知心交好的友人,还有喜欢的山水花草,精彩纷呈的外面世界。爱情于我来说只是点缀,得到了是锦上添花,得不到却也无妨,我一样能在别的地方得到满足与快乐。当然,谁不希望人生圆满呢?所以小鸽子,你若是遇到了喜欢的男人,一定要果断出手把他拿下,千万莫要犹豫啊,哈哈!”
行鸽一愣,摇头:“我没有喜欢的人。”
“哈哈,你总会遇到的!”
“可我……不懂。”行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几个字,仿佛神差鬼使一般,说完她自己都呆住了。
叶容看了她几眼,忽然就乐了:“看不出来,你这冰山似的丫头竟也有动心的时候,快与我说说,那人是谁啊?”
行鸽面无表情,心里却难得地有点儿发窘。
“哟哟哟,还会害羞呐?哈哈,行,不说就不说,不过你记住,你若是整日想着他,愿意包容他,愿意亲近他,看到他会发自内心地想笑,这就是栽了!”
叶容说完就走了,行鸽看着她洒脱的背影,心里有什么东西像是突然被打开了。
动心吗?
她得想想,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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