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易荣低着头,他握紧拳头,低声说完,身体缓缓软下去。
骆况让他说的,都是他不愿回忆,可以忘记的,他看着骆况,哭着道:“你听完了?告诉我,你究竟是谁?想做什么?”
骆况侧头看他,勾起一抹笑,他说:“你真的是又蠢又坏。”
在段易荣的注视下,他从口袋里缓缓拿出了录音器,轻轻一抛,小巧的录音装置在掌心里翻了个面。
段易荣惊诧的看着他,骆况对他说:“我要让你明白,一报还一报,这只是刚刚开始。”
………………
早晨微光,幸新站在窗口,看着外头的天。
一整个早上,他就这样站着,也不知道在等些什么,直到护士来看他,他才慢吞吞的转过身,护士走到他身前,一把拉上窗帘,“站在窗口做什么?伤还没好呢?”
幸新坐到床上,护士给他测体温,耳朵被夹了一下,他侧过头,轻声问道:“你知道在我楼上这间病房里的人吗?”
“恩?怎么了?”
“昨晚楼上在做什么?吵得我睡不着。”
护士一顿,皱起眉,“你搞错了吧,昨晚楼上病房的人都没回来。”
“没回来?”
“他朋友也是我们医院的病人,两个人一块住院,一个没回来,一个急的都报警了,现在还没找到。”
护士说着,把体温计拿下来,看了一眼,“三十六度七,没发烧,你今天下午应该就能回去了。”
幸新不吭声,他坐在床上,一动不动,护士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收了东西就走了。
幸新站了起来,走到门口,门外两个狱警正说着话,他顿了顿,又从门口折返,他抿着嘴,双手覆在腹部之上,他看向窗口,眼神定在了上头。
昨天,那个小记者从窗口翻身而出,笑容灿烂,他说,“那我走了。”
然后,就从他眼前消失了。
那感觉糟糕透了,就好像还有一堆事情,没有去说没有去做,就画上了句号。
可是,是谁允许,就这么结束的。
幸新一步步走到窗口,他拉开窗帘,左手扶着窗沿,僵硬的手指一点点绷紧,就在此刻,门被打开了。
护士推着车,走了进来,幸新一顿,没有转身。
他站在窗口,护士看了他一眼,把门反手关上。
“幸新……”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幸新睁大眼,他扭过头,垂下眼,惊讶的看着眼前护士装扮的乔桥。
“你……”
乔桥上前一步,拉住幸新冰凉的手,他把人拉到床边,压低声音道:“我骗狱警说,还有检查没做,才混进来的,这个给你……幸新,你误会他了。”
他把一个黑色的录音笔塞进幸新手里,幸新怔怔的看着他,“这是什么?”
乔桥顿了顿,说道:“一个解释。”
…………
昨晚乔桥本以为就这样结束,却没想到有人原路折返。
他被人从地上拽了起来,晕晕乎乎的看不大清,只记得被拖了大段路,然后摔在了一个地方,消毒水的味道扑鼻,他大声的咳嗽着,嘴里突然被塞进了一个东西,之后身体就放松了下来。
等他醒来,他看到了骆况。
乔桥看到他的时候,以为这位兄弟用刀刺的还不过瘾,打算再来补一刀。
没想到骆况什么都没做,就把一个黑色的录音笔给了他。
他说:“你把这个给幸新,邱意最在意他的看法了,我不想他死不瞑目。”
“这是什么?邱意又是谁?”
“幸新最好的朋友。”
乔桥不禁捏紧了手里的东西,骆况对他说:“这里面是段易荣的解释,有关于他的……那段经历。”
那段经历?
乔桥是知道的,他也知道,幸新应该是很在意自己的那个朋友做了这些事,他低头看着手中的录音笔,抬起头,疑惑的看着骆况。
乔桥不明白骆况是怎么想的,他既然这么做,又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还要把自己刺伤。
“你到底想做什么?不杀我了?”
骆况听了,歪头笑了笑,他答非所问:“你是不是喜欢幸新?”
乔桥一愣,骆况慢悠悠道:“恨屋及乌,谁让你是幸新的人呢?单纯看你不爽,想揍一顿。”
骆况侧眼看他,就见乔桥的表情一怔,接着那张好看的脸蛋上绽放一抹娇羞的笑,就听他含羞道:“我还不是他的人呢,不过以后会是的。”
骆况一呆,实在是无法把眼前这个,一脸荡漾的小花痴和之前那个彪悍的样子联系在一起。
他表情复杂,留下一句,“东西就交给你了。”便要走了。
乔桥看着他的背影,低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骆况散漫的笑了,他的背脊微微弯着,回头,松垮的看着乔桥,掀开嘴角:“你听过农夫与蛇的故事吗?我就是那条被邱意捡起来的蛇。”
…………
“当时,邱意哭着对我说,求我,让我去和幸新说,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可是,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为了一条狗……”
录音笔里的声音戛然而止,之后是一串撕拉的声音,像是在撕扯胶带,幸新低头,按下了暂停,乔桥之前已经听过一遍录音笔里的内容。
可就算是如此,听第二遍时,依旧会觉得透不过气来。
他握住幸新不住发抖的手,他环住幸新的肩膀,小心翼翼的贴了上去,肩碰着肩,两个人的温度逐渐融化在一起。
他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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