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哎呦了一声。
赵时宪只是静静望着远处的花灯,没有注意到她。
那小姐见他不搭理自己,顿时红了眼眶,又拉不下面子,索性就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脚哎呦地叫了起来,周围的人连忙将目光投向了这边。
赵时宪大概这才发现自己面前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着面前的姑娘,眼底静寂如一片寒潭,带着些高高在上的淡漠疏离,半晌,勾起唇角,朝她伸出了手。
那笑容太过于耀眼,身后的灯火都失去了颜色,那小姐傻在了原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公……公子……”
赵时宪将她拉了起来,叹了一口气,然后将自己的钱袋放在她的手上。
“姑娘你,大概是历史上的碰瓷第一人吧?”
“碰……碰瓷?”
那小姐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人就轻笑了一声,转过身去,慢慢朝远处走去了。
“小姐,你怎么这么糊涂,那可是当朝左相啊!”
“什么?!”那小姐瞪大了眼睛,捂住了自己的嘴,闷闷问道,“左,左相大人?怎么可能,左相大人怎么会这么年轻?”
周围弥漫着浓烈的香气,有酒家里传来的酒香气,也有路过的官家小姐身上的脂粉香气,这些小姐们常年憋在府里头,难得有这么热闹的时候,自然不会错过了。一路看过去,闹花灯的,猜灯谜的都涌在这里,让人晃花了眼睛。
以为产生了幻觉,詹茵茵站在原地,目光穿过了喧闹的人群,呆呆地望着不远处那个淡如云烟的模糊身影,明明烁烁的灯火打在他的身上,八年的时间倏忽而过,那人清减了不少,却显得那样的落寞和孤寂。
詹茵茵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甚至都顾不上去听身侧的人说了些什么,只是呆呆地看着那个方向,眼中晦涩不已。
那人似乎也看见了她,目光里带着震惊,半晌,却渐渐平静了下来,只是静静凝望着她,身后灯火阑珊,眸中无悲无喜,一如初见。
仅仅只是隔着那么些距离,分明几步就可以跨过去了,却如同相隔千山万水,百里河山。
没有想到八年后的第一次见面,竟然是在这里,如果可以上前道一声好久不见,也算是没有遗憾了。
赵时宪静静望着她,和她身后的两人,半晌,一股淡淡的苦涩哽在喉间。
他怎么忘了呢,如今她已经有了自己的归属,也有了自己的孩子,这就是命运给他们的答案,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他们都已经不年轻了,不再是当年那个为了自己的爱情就要私奔的人,她有她要守护的家族和亲人,他也有自己想要留存的记忆和信念,再也无法自私。
詹茵茵凝望着他,隔着喧闹的人群,视线渐渐模糊,一丝悲凉从脊背慢慢地爬了上来,她想要狂奔过去,但绝不可以。
“母后,你怎么了?”叶耽挥舞着小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母后看见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吗?”
詹茵茵这才收住即将涌出的眼泪,慌慌张张地偏过了头,不敢让叶殷看见自己此刻的模样,“母后……母后看见了一盏很漂亮的花灯,母后去买给你,好不好?”
“好呀好呀,耽儿喜欢小鱼灯,小鱼最可爱了。”
“好……母后给你买小鱼灯。”
叶殷只觉得她的声音有些不对劲,看了她一眼,却也没有多想,只是目送着她走进了不远处的一个摊位面前,挑选起了花灯。
詹茵茵背对着他们,站在花灯的摊位面前,泪水夺眶而出,却无声无息,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夫人,夫人你这是?”那店主人吓了一跳,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连忙上前询问,“夫人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詹茵茵怕身后的叶殷看出端倪来,甚至都不敢用袖子去擦拭眼泪,而是任由夜风吹干,“给我一个鱼灯吧。”
“好嘞!”店主人连忙将店中最大最亮的那盏鱼灯取了下来,递给了她,“夫人真是好眼力,我们店里的灯啊,那是最最好看的,别家可比不上呢!”
詹茵茵将目光投向了最里面那盏莲花灯,又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半晌,眯起眼睛,忽然道:“店家,帮我一个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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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公子!”身后有人唤了他一声,赵时宪偏过头来,看着这个没有见过的人,皱起了眉头。
“请问这位公子,可是姓赵?”
“是。”
“有人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
店家将手中的莲花灯递到了他的手中,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将另外一个东西也一并递了过去:“哦对了还有这个,那位夫人说,一定要亲手交给你。”
赵时宪接过了他递过来的东西,然后,顿在了原地。
时光渐渐回溯,那对玛瑙耳坠泛着淡淡的光泽,在亘古不变的岁月里静静躺在他手心上,就像是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那一刻,他明白了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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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茵茵从店中走出来的时候,没有再回头去看赵时宪。
只是迈步走向了自己的夫君和儿子,走向了属于自己的人生。
她的唇角似乎有些微不可闻的颤抖,却弯成了笑起来的弧度,疏朗的眉宇之间,看不见有什么别的意味,只是笑着,更看不出有什么苦涩。
叶殷也笑着接过她手中的鱼灯,放在了儿子面前:“怎么样,喜欢吗?”
“喜欢!”叶耽哇地叫了一声,拎着小鱼灯雀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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