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就让人舒服。
谭斌和他工作中的直接接触并不多,除了每月常规的销售会议,被同事戏称为每月一次的扒皮会。
不仅东南北三区的销售总监,所有的销售经理都要在他面前一一过堂。
谭斌曾在程睿敏的助理处,见过他的日程安排。
密密麻麻的会议,一个叠着一个,令人眼晕。他的邮件,发出时间总在晚上十点以后。
但程睿敏永远一副精神熠熠的样子,神情专注,思路清晰,提问一针见血,却态度温和,从未给人锋芒毕露的压迫感。
见过太多拿着鸡毛当令箭,坐个不大不小的位置便自觉社会栋梁的职场白领,谭斌觉得这点尤其难得。
人人都说程睿敏前途不可限量,真正锐不可当。
那么今天到底出了什么事?
除了上一任首席执行官退休回欧洲养老,新任ceo李海洋上任,公司近来并没有太大的动作。
谭斌百思不得其解。
第3章
沈培起夜,看到画室隐隐有人影走来走去,他摇摇晃晃摸进来。
“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
谭斌套一件银红色的睡衣,月光下纤维的细芒闪烁不定,似人鱼身上的鱼鳞。
沈培双臂环过她的肩膀,语气出奇的温柔:“傻子,想太多是没用的,世界不会因为你的苦恼而改变。”
往往在半梦半醒的关口,他的艺青气质会原形毕露,说话如苏格拉底般深奥玄妙。
谭斌忍不住笑,脸埋进他的胸口。
“斌斌,下个月我去甘南采风,和我一起去吧。”
“没问题,如果你能说服余永麟,给我两周年假,天涯海角我也跟你走。”
谭斌说得信誓旦旦,却没有一丝诚意,沈培失望。
“睡吧,快两点了。要不,付我钱,我抱着你睡。”
“去。”谭斌掐他一把。
是真的掐,指尖专拣着最细嫩的地方下手,只拈起一点点皮肉。
那种疼,牵心扯肺,沈培直怀疑谭斌有潜藏的施虐倾向,他哎哟哎哟惨叫。
谭斌拧他的脸:“住嘴啊,再叫把保安招来了!”
沈培坏笑:“我就是想让你丢人。”
谭斌索性再来一下。
沈培躲不过,疼得直抽冷气,气恼之下使出蛮力横抱起她,用力扔在床上。
“睡觉!”他压低声音喝一声。
谭斌埋在枕间偷笑,翻个身倦意来袭,居然真的睡着了。
仿佛只是一闭眼,哔哔哔的声音不绝于耳。
谭斌苦恼地睁开眼,伸手按停了手机的闹钟。
总也睡不够。目前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每天能睡到自然醒。
可真的偷空休几天假,清晨六点半一过,必定醒得双目炯炯,听力变得异常灵敏,远处道路的刹车声,公交车报站声,楼下隐隐的说话声,听得一清二楚。
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身体早就脱离大脑控制,有了自己的意志。
谭斌难免抱怨,损友文晓慧一语道破天机:“贱就一个字!”
比如此刻,明明意识清醒,身体却顽强地不肯合作。
窗帘的缝隙间有晨曦透入,屋内器物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
北京的夏天亮得早,五点左右天空就转为淡青色,地平线隐现霞光,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来愈炽。
谭斌只好小声和自己商量:“谭斌,你连自己都控制不了,还想控制别人?想什么好事呢?”
“唉,我说谭斌,你对自己是不是太狠了?”她翻个身接着自言自语,决定原谅今天的堕落,因为只睡了三个小时。
再挣扎一会儿,还是爬了起来,皱着眉蹩进浴室。
掬把凉水浇在脸上,才算彻底清醒,她换过短裤跑鞋,下楼晨练。
慢跑的习惯,是大学时被逼着养成的。这些年从中受益颇深。
时间太早,晨练的人还寥寥无几,碎石铺就的湖边小径上,只有不多几个人在遛狗。
两条金毛巡回犬迎面跑过来,呜呜低吠,绕着她嗅来嗅去。
谭斌停下脚步,摸摸狗背处细软光滑的皮毛,两只狗受到鼓励,愈发围着她嗅个不停。
她喜欢狗,尤其是大型犬,哈士奇、牧羊犬之类的。
可惜北京五环以内,不允许豢养大型犬,她的工作性质,也不适合收养宠物。
这两只金毛犬长着奇长的耳朵,主人给它们戴上彩色的耳套,前面看过去,只露出狭长的狗脸,模样十分有趣。
谭斌觉得象小红帽中的狼外婆。
“杰瑞,汤米,回来!”狗主人终于看不过去,在不远处低唤。
谭斌笑着回身招招手,脱开身接着跑下去。
好久才反应过来,汤米与杰瑞,不就是著名的猫和老鼠吗?她忍不住咧嘴笑。
回房迅速沐浴化妆,睡眠不够,镜子里两个大黑眼圈。
她冲着镜子攥起拳头:“说,谭斌是世界上最漂亮、最能干的女人!”
镜子不出声,也许在她的威胁之下,内心已经挣扎至破碎。
她边涂面霜边吃吃笑。
吃过简单的早餐,又灌下两大杯黑咖啡,谭斌和沈培道别,提起电脑包匆匆出门。
由于常年坚持锻炼,她的双腿修长结实,腰腹没有一点赘肉,穿起长裤和职业装来尤其漂亮,英姿飒飒中有一点不经意的妩媚。
谭斌没功夫享受自己引来的回头率,她正为狭小的个人空间烦恼不已。
只听说地铁人多,除非亲眼目睹,她想象不出清晨七点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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