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半夜,我独自一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甚是想念宁恒温暖的身体。
人果真是不能惯的,我被宁恒惯了几日,如今宁恒一离开,即便我搂着宁恒给我买来的手炉,我仍旧睡不着,眼睛闭了又睁睁了又闭,始终无丝毫睡意。最后我终是忍不住了,披了外氅便轻手轻脚地往宁恒的房里摸去。
不料宁恒的床榻上却是空荡荡的,我愣了愣,寻望了一圈也不见宁恒的身影。我正诧异宁恒这么晚会去哪儿了,房间里的窗户却突然被推开了。
一道黑影从窗户外跳了进来,我愣愣地喊了声:“木头?”
“绾绾?”宁恒点了盏灯,此时我方瞧清了宁恒的一袭黑衣。通常做此种装扮且还从窗户里爬进来的人都不会去干了什么好事,我皱了皱眉道:“你去做什么了?”
宁恒倒是一副光明正大的模样,他走近了我,给我倒了杯温水,方轻声道:“绾绾,你不觉得雁儿有异?”
我轻抿了口温水,“你也这样觉得?”
宁恒点头,“我方才见她和连胤凑在一块便去瞧了瞧,雁儿……似乎隐瞒了我们一些东西。她一直怂恿我们去江家,我看也不像是为了报答恩情。”顿了顿,宁恒又道:“我今日在外头打听了一些关于江家的事,江家如今乱得很。”
我沉吟了片刻,也道:“我也早已看出雁儿的不妥。她从在京城开始就提议去江南,想来也是希望我们去江家。江家如今这么乱,雁儿拉我们两个外人进去也不知是为了什么。我们此番前去江家,恐会生不少乱子。”我叹了叹,道:“江家富甲天下,越是富的人家其内便越是复杂,雁儿的二娘三娘为了贪图雁儿的嫁妆狠心如此,也可以堪比宫中……”我一顿,生怕宁恒会想起什么来,立即改口道:“唉,若是江家之主只娶一个的话,也不会有这些麻烦事了。”
幸好宁恒也没有什么反应,他握住我的手,道:“绾绾,我一定只娶你一个。”
我哼了哼,“你若是敢起不该有的念头,我就……”
宁恒接了下去,“绾绾你拿剑砍了我。”
“砍不动怎么办?”
宁恒望了望我,竟是一副努力思考的模样。我不由失笑,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笨木头,我跟你说笑呢。你给我剑,我也不知扛不扛得动。”
宁恒抓住了我的手指,他认真地道:“绾绾,我不会负你。”
我记得宁恒以前也曾说过这话,不过却以不背叛皇帝为前提。我眯眯眼,“嗯?宁负天下人也不负我?”
宁恒重重地点头。
我反握住他的手,微微用力站了起来,身子前倾扑到他的怀里,“木头,你可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宁负天下人也不负我。”
宁恒的手圈住了我的腰,问道:“绾绾怎么会在我房里?”
我闷闷地道:“木头你一走,我就睡不着了。”我用头蹭了蹭宁恒的胸膛,“欸,说真的,我们挑个好日子成亲了吧。这样下去,委实不是办法。”
宁恒沉默了会,他摸了摸我的头,轻声道:“绾绾,给我三个月。若是三个月后,我还不能给你锦衣玉食的生活,我……”
我怒道:“你若是敢说让我去和别人成亲,我就砍你了!”
宁恒低笑道:“我怎么舍得让绾绾与其他人成亲。”他搂紧了我的腰肢,“三个月后,无论如何我都与你成亲。”
我心想能让宁恒不再执拗已是难得,三个月怎么说也胜过遥遥无期便点头答应了。不过我回房后又在床榻上想念宁恒的温暖时,我就后悔了。三个月里能发生的事多如星斗,万一宁恒偏不巧就在这里头记起了以前的事儿,那我岂不是得不偿失?我摸了摸绿珠给我的瓷瓶,心想还是待我葵水过后早日灌木头喝下。
我苏浣不是君子也不是什么好人,守诺也罢什么都罢,我只是想靠自己抓住我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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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我们开始赶往江南。一路上我本是想趁早下药成了我和宁恒的好事,不过人算不如天算,这赶往江南的日子里,舟车劳顿,再加上我身子弱了些,颠颠簸簸的我又受了些风寒,遂是有心无力。
到江南后,连胤向我们告辞,说是要回宋家一趟。之后他又好言好语地哄了雁儿下马车,与她在外头低声细语的不知说了些什么。雁儿重回到马车里时,面色颇是不善。
我想估摸连胤死性不改又不知说了什么轻佻话才将雁儿惹恼的。这二人倒像是一对冤家,我打趣道:“雁儿,你和连胤打算何时成婚?”
雁儿低声道:“看家中安排。我逃了两年的婚,这次回来也算是认命了。生在富贾之家,更是难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雁儿抬头对我笑了笑,故作轻松地道:“其实想想,连胤也不错。好歹我也知道他长何样,也和他相处了一段日子。嫁给连胤也总比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强。”
这话听得我难免也有几分伤感,雁儿此时又道:“阿姊,宁大哥真的对你很好很好,你可要好好珍惜宁大哥。宁大哥……”她停了下,压低了声音,“只要不想起以前的事,阿姊你就能高枕无忧。”
我也不知此时雁儿是以什么心态说出这番话来,我叹道:“雁儿,你可是喜欢宁恒?”
雁儿一愣,怔怔地瞧着我。
我又道:“你对宁恒的情意……”
雁儿忽道:“阿姊,我对宁大哥并无情意,你莫要误会了。我一直都将宁大哥当作兄长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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