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轻摇曳。
光线笔直的照过穆寒的发顶,在他眼睑处落下一片森冷可怖的阴影,犹如鬼魅,他静静的坐在板凳上,嘴里塞着棉布,双手则和板凳的扶手缠在一起,两脚也紧紧捆住,他一动不动的盯着来人,眉头倏地紧蹙,眼中顷刻间便涌上入骨的恨意。
穆邵辰的唇角微微勾起,不露声色的将陆夕夕放在铁笼对面的沙发上,他站在一边,从风衣里取出白色手套,沉沉的望着穆寒,俊美的五官在灯光里变得明暗不定,唯有那一双墨玉的凤眸里,至始至终的烁着狼瞳似噬血的幽邃。
走到他的面前,穆邵辰微微歪着脑袋,一个字也没有说,手指咯咯颤动,在穆寒缩小的瞳孔中,他猛地抓住那一只脱臼的右手臂,不断用力,只听见寂静的房间骤然响起痛不欲生的惨叫,隔着棉布更显得凄厉不已。
咔的一声闷响,那是骨头彻底从中间断裂的声音,穆邵辰的眼睑开始抽搐,凤眸里暴动着扭曲煞气,漂亮的唇瓣轻轻颤抖,逐渐勾起淡漠而狂妄的一丝笑,修长的眉棱蘸染着稚气又狰狞的戾寒。
幽魅低沉的嗓音,潺潺的宛如这世上最动人的镇魂曲,凝着夜露般的美妙:“这一只手碰了夕夕。”他自言自语,手指往上挪了一寸,再次勒紧,又是咔的一下,再往上,充斥着微弱的哭嚎声里,穆邵辰宛如意态闲适的音乐家,逐一又去捏碎穆寒的十指,骨头粉裂的声音便久久没有停歇。
房间里仿佛弥漫开淡淡的薄雾,他玉身长立,俊美深邃的面容被阴影笼罩,只有那浅红似花瓣的薄唇,漂亮的掀起一丝阴郁的弧度,低垂着眼帘,这里就如同是修罗所诞生的地狱。
穆邵辰修长的指尖停留在穆寒的咽喉处,轻轻敲了敲,食指缓慢的陷入进去,注视着他因疼痛而扭曲的脸,白色的棉布被血水浸染成瑰红,筋肉撕裂开,穆寒的身体不断抽搐,安静的看着他,那一双凤眸好似墨莲般弥漫着艳丽的华光。
“你碰了我的夕夕,还抱过她,她是我一个人的……”他轻轻说着,那古怪的稚气渐渐褪去,眼里突然戾涌出食血食肉的怒狂,他咬牙切齿,嗤啦一声,整个手指猛地刺进穆寒的动脉里,殷红的血水从他指缝间喷了出来!
他发了疯般的嘶吼:“你让我差一点就失去了夕夕!!!”手指在动脉里胡乱撕扯,血花大片溅染了他的袖口,那俊美白皙的面容,此刻好似青面獠牙的野兽,笼罩着浓烈噬人的煞气。
穆寒的身体已经冰冷下去。
过了许久,穆邵辰才收回了手,眉眼间只余下脱力一般的狰狞快意。
他转过身凝视着坐在沙发里的陆夕夕,缓缓蹲下身子,看着她低垂的睡颜,凤眸里氤氲着晶亮的湿润,那从黑暗中溃裂的炽浓爱慕,灼烫的好似岩浆,汩汩沸涌着,是如痴如狂的沉溺,亦是更加炙热而甘于沉沦的贪恋,烁着狼一般幽邃眈眈的瞳光,他痴怔的凑过去,贴住她的唇,久久的没有动。
七十四【唯一】
墨堂的人端着方形木盘站在门外。
房门紧闭着,过了片刻,穆邵辰才将门又打开,他换了一件新的衬衫,修长手指也已经干净洁白,他抱着陆夕夕,径直离开,留下墨堂的人走了进去,弯腰捡起地上染血的衬衫和手套,抬头看向穆寒的尸体,尤其是那血肉绽开的颈脖,从胸前蜿蜒下宛如瀑布的血水,渐凝深紫。
端着盘子的青年人显然入行不久,看了一眼顿时吓得跌坐在地上,惨叫出声。
这时候,阿叔领着两个人走进来,看向穆寒的尸身,他眸底里涌上胆颤的惊骇,过了良久,才静默的招了招手,神色复杂,那两人也跟着回过神,连忙去解开穆寒的绳子,将他小心翼翼的抬起,往门外搬动。
脚步声渐渐远去,阿叔看着灯罩下的板凳,那一滩明晃晃的血泊,生冷的刺进眼中,他长长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少主……将他所有的亲人都送上了绝路,夫人,老爷也不会再原谅他……只有那个女孩子。”
“他是将自己全部交给了她。”
清泉汩汩的流动,蜿蜒在石子道里,雨渐渐的大了,山间被朦朦的雨雾笼罩起来,地上腾起细白的雾气,耳畔边只有风声雨声,穆邵辰抱紧怀里的陆夕夕,一旁有人给他撑起黑色的大伞。
下沉式的花园,雨水将槐花的绿叶刷洗的油亮,那宛如风铃似晶莹的花朵,一串串的在雨中绽放,逡巡着满怀清香,他驻足抬头,清隽的仿佛是墨莲,眉棱修长,凤眸里潋滟着温柔明耀的星芒,衬着逶迤似桃花的幽邃眼线,好似墨玉般顾盼生辉,他肤色如雪瓷,发丝乌黑,唇瓣染着薄红,一身白色的衬衫,漆黑的睫尖濡着夜露细碎的微光。
雨水清脆的跃在伞面上,噼啪作响。
穆邵辰低下头去,黑眸里溢满了温柔,仿若生烫的蚕丝,无声弥漫,陆夕夕紧紧靠在他肩窝里,长长的眼睫毛覆着,下巴的弧度柔和雪白,那细软的唇好似猫儿翘起,勾勒着温暖恬静的浅笑,沁着栀子花似的馨甜。
他虔诚的亲吻住她的眉心,呼吸灼热,漂亮浅色的薄唇洋溢着缱绻入骨的宠溺,幽魅潺潺的嗓音恍如大提琴最动人的音色,他低低呢喃:“夕夕,我爱你……”
雨还在下着。
穆氏私立医院,雪白的病房里,日光已经爬满墙壁,窗台上的栀子花无声的盛放,陆夕夕仍旧穿着宽松的病号服,眨着乌溜溜的眼睛,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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