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和生动,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照片里嬉笑着走出来了一样。
他微微笑起来:“我认为作为人类毫无骄傲之处,但这是她毕生的愿望,她仰慕我们身上的骨骼,血管,和跳动的心脏,因此我开始收起怨怼,爱我自己的每一处,爱我的生活,爱我所处的星球。”
“我想要为她挣得这样一个身份,代替她墓碑前的鲜花。”
无数亮汽车停在马路边上,斑马线上空无一人,红绿灯径自变化,由红到黄,再到绿,所有人都仰头看着这场庭审直播。
“我第一次为机器人哭。”女孩红着眼圈,笑着对旁边的路人说。
“我们应该为他们开辟一条绿色通道,不是吗?”
“爱情是自由的,理应是自由的。”头发斑白的老人拄着拐杖,缓缓地、慢慢地吐出这句话,他的下唇和手指同时颤抖着,“早该如此了,无法阉割的,人类的本能。”
春天到来,洁白的绣球花团簇盛开,浅绿色蝴蝶在花丛中上下飞舞。
墓园里一片苍翠,草坪冒出新芽,鸟儿的脆鸣穿梭于浓荫,一排排小小的墓碑,就像是地上自然长出的晶石,没于青草,头上盛满青苔。
两名西装革履的工作人员从托盘里将一束缎带扎好的小雏菊,俯身放在墓碑前,同时摆放的还有一张金箔制的、雕刻精美的结婚证明。
墓碑上印着的人一对麻花辫子,拥有一双乌黑的眼睛,笑涡甜而天真。金黄小雏菊开得正娇艳,照片下方竖排镌刻了一行花体字。
“人类女孩:苏倾”
薇安打开实验室里的灯。
待看清里面的情形,她一个踉跄扑了进来,“你在做什么?他还在仪器里!”
秋原的手正放在总电源的闸门上,用力一按,“嘟——”的一声警报的巨响,实验舱发出一声断电的嘶哑的咆哮,颤动了一下,旋即陷入寂静中。
“你疯了吗?备用电源呢?”她扑到了实验舱前,慌乱不能自抑地上下地寻觅着开口,越是着急越是不得其法,最后她透过顶部一小块玻璃,模糊地看见了他的影子。
他闭着眼睛,太阳穴连接了数根电线,表明脑电波正在接入。
这台离子对撞机能量巨大,意外断电无论在任何级别的实验室,都算得上是重大事故,薇安一阵阵地发抖:“喂,快帮帮我。”
半晌没得到回应,她回过头去,秋原立在一边一动未动地看着她,脸色平静,表情晦暗不明。
她被诡异的不详的预感击倒,这实验舱是金属制的,沉重得仿佛棺材的盖板。她不住地拍打呼喊着,手心汗湿,在上面留下了几个仓促的带着薄雾的掌印,最后她找到了开关,拿肩膀强行顶开了实验舱的盖板。
“学长,学长——”她松了口气,冰凉的手捧住了y的脸,“没事了——学长?”
巨大的惊恐之下,她的调子都有些变了。
y的紧闭双眼躺着,眉目锋利,睫毛浓密,几乎像是沉沉地睡着了,唇边甚至还有一丝极淡的笑意。
他一动不动,没有心跳,亦没有呼吸,连他的脸都是冰冷的,像是被雨水浸泡了千百年之久的雕塑。
这具躯壳失去了一切温度,那反叛的灵魂早已不翼而飞。
薇安的牙齿颤动着,搭着实验舱慢慢滑坐下去,长发遮住了侧脸,她反应了好一会儿,回头仇恨地瞪着秋原时,嘴唇苍白,眼珠已满是血丝。
“薇安小姐,”秋原慢慢地说,“请尊重y的意思。”
在那顷刻而来的混沌里,宇宙巨大的漩涡像漆黑的眼睛朝他张开。
在光怪陆离的时空的隧道里,有两道影子被拉到了一线,他们从两个不同的方向,朝中央走来,最终面对着面。
这短暂的相遇,不过一个错肩。
这里光不似光,所有的星星都黯淡为光秃秃的陨石,他只能勉强看清她脸侧的轮廓。
他的喉结动了动:“……‘现实梦境’好玩吗?”
苏倾笑着:“兵人游戏,打到最后一关了吗?”
“还留着最后一关。”
统共只一百关而已,通关了,也就再没有了。
他的小小妻子慢慢地说:“我很想你。”
y在黑暗里肆意注视着她,哼了一声,没有应答,一把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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