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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不知怎地竟下起了细雨,濛濛滂滂,似雾似烟。
院子里满是泥泞,周身潮气热涌,花香被蒸的上扬,带着草叶的苦味儿。
陈之敬擦了身,风吹过便有了凉意,舒服的紧,此时斜倚在榻上,握着本书看了一会子,闭目养起了神。
晚风习习,清爽惬意。
翡翠拢了一瓶子花,搁在陈之敬手边,一边摆弄,一边悄声说道,少爷,这表少爷屋里没动静呢,还以为要去老爷那里闹一番。
陈之敬双眼睁开一条缝,嘴角一勾,斜眼瞧着翡翠,笑道,多是去闹了,爹爹不敢声张。
他本就生的俊俏,平日里谁也瞧不上,此时洋洋自得地看着翡翠,看得翡翠一副小心肝儿噗通噗通直跳,脑子都热了,凑近前去,轻声道,这表少爷怕是要气坏了。。。
目光却痴迷,盯着陈之敬的嘴唇。
陈之敬没看出翡翠这番用意,只是得意道,那奴才日后必有用处,你打发个丫头去伺候照顾,千万别死了。
忽然帘子掀起,红珠钻了进来,翠声道,二少爷,张妈妈问那沾了血的鞋子怎么办呢。
鞋子沾了血原是定要扔了的,只是那鞋上两颗珠子下人是不敢做主的。
陈之敬摆摆手,垂了眼帘不耐烦地说道,扔了扔了,脏死了。
当夜却是白玲儿陪的床。
众多丫头中,白玲儿最蠢。
她既不懂陈之敬心思,也不善逢迎,平日里喜欢偷懒,小性子使的比谁都多。
然则天生一副明丽脸孔,椒r-u白臀,常作些女儿家的痴态憨羞,陈之敬偏又喜欢养着她这些小毛病。
至于那翡翠,面容也是姣好,心思活络,玲珑剔透,解人意知进退,却懂事的让陈之敬提不起兴趣。
世上之事偏生如此,翡翠总是想不明白。
每次见那白玲儿喜滋滋地进屋去,翡翠眼里便满是恨意轻蔑,想的久了,心心念念愿这白玲儿突然暴毙,或是闯了祸被打发出去。
其实她不明白,没了白玲儿,还有黄玲儿兰玲儿,这二少爷,总是轮不到她翡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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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数日,陈之敬一早陪祖母用了早膳,回来正准备歇息一番,就听翡翠说那个被打的半死的小厮在门外候着。
他瞧着翡翠面容有些异样,多看了一眼,翡翠却不敢看他,那小厮此时便一瘸一拐地进来了,低着头跪在塌边,看不清样貌。
只听一个响头磕在地上,直言小人顾君,多谢二少爷救命之恩。
陈之敬刚抿了口茶,叫那顾君抬起头来,然则定睛一瞧,这一口茶险些呛住。
那顾君虽是样貌平庸,唯独这眉型眼形,与他陈之敬有几分相似。
也就是翡翠这样留心的人,还有这本主子,一眼便能瞧出来。
旁的人,便需要二人仔细比对,方能知晓。
陈之敬握着茶杯半晌不出动静,顾君与白玲儿等人都是不解,唯有那翡翠明白个中厉害,偷眼去瞧陈之敬。
那表少爷其实是老爷外面的野种,挂了个表少爷的名号抱回来,因着祖母不待见他,连陈也不敢姓,只能跟了娘的姓。
陈之敬上头还有个大哥,襁褓中便没保住。
第二年陈之敬出生,陈家祖母很是看重,自小便宠上了天。
再加上陈之敬与那故去的陈家老太爷十分相似,三个兄弟中便是最得祖母的欢心,平日里便是陈老爷,也管教不得。
他平日里便单欺负那抱回来的表少爷,去年因着父亲的庇荫,封了个户部尚书,在家里更是横着走。
那表少爷每每吃了瘪,便去找陈老爷哭诉,陈老爷碍于娘亲,不好发作,时常是数落两句。
今年初春陈老爷想给表少爷荐个一官半职,从祖母那里回来便打消了念头,堵的表少爷窝了一口恶气。
两厢作用下,只恨不能陈之敬早死早夭,给他腾出个地方来。
顾君在表少爷手下半年有余,因着这眉眼长相早就让表少爷看着不顺眼。
如今差点被打死,也只是让别人过过眼瘾。
这前后之缘由,心思之y-in狠,陈之敬也大概想明白个七八分,面色便沉了下来。
放下茶杯,站起身来,在顾君身前慢慢打量。
那顾君又瞧了几眼陈之敬的面容,一个念头在眼底一闪而过,却不敢多想,附身低下头去。
忽而被一双玉手扶了起来,顾君莽然抬头,就见陈之敬一双凤眼充盈着笑意,似春泉遇暖阳破冰而出。
二人离的极近,懵懵间嗅到陈之敬身上一股冷冽的清香,如冬日松柏,顾君便呆了。
胳膊被人家握在手中,纤长手指似要透过衣裳,烙在身上。
只听陈之敬轻声笑道,你身子还没养好,不必拘此大礼,待我回了父亲那边,让你日后跟在我身边走动,如何?
此话一出,这顾君自是感激涕零,旁的人也都看的呆了,不知这小厮有何过人之处,竟被二少爷重用。
此时白玲儿才堪堪瞧出些端倪,也没敢声张。
陈之敬细细问了他好些过往,到了傍晚,又留下此人一起用膳。
白玲儿红珠等人心里是顶不愿伺候顾君的,这顾君本就是奴才里的下人,连近主子身的资格也没有,如今却要他们这些大丫鬟来服侍。
顾君心里也打怵,见众位姐姐伺候的周到殷勤,连连道谢,一顿饭吃的小心翼翼,着实疲累。
只是这顾君自小贫贱出身,哪见过陈家摆膳,单是几道火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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