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没有牵挂过,但也仅此而已了。陈墨想起自己在屋顶提出的建议,当时觉得一腔真心的提议,现在她只觉得可笑至极,她是凭什么有自信能够和这个人一起好好生活,甚至带给彼此幸福平静。她凭什么?她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资格让梁深对她这么好。这个人跟在她身后这么久,她对他的了解还是单薄的可怜。那个炎热的午后,趴在办公桌上不负责任蒙头大睡的医师,在彼此错过的那几年曾经经历过什么呢?他本该站在手术台前的,带着手套,手执各种手术刀,脸上是紧张到极致又极其镇定的神情,而不是呆在办公室里,拿着注射器给小孩子注射疫苗,这些事普通医师就可以解决。梁深他没说,她也没问。
陈墨拿着筷子的手微微颤抖,她问自己究竟了解这个人的什么呢?这样一想好像又回到昨天晚上的死循环里,一切真的能?就这样继续下去吗?
陆婶在给阿潜喂饭,并没有注意到陈墨隐忍复杂的表情,这孩子早上的时候最傲娇任性,大概和许多小孩子一样不想这么早起床吧。陈墨的思绪终于从那死循环里解脱出来一点,她想起来自己小时候好像也常常这样。她笑着摸了摸阿潜的头顶,突然发现餐桌边好像少了一个不该少的人。咦,吃饭一向准点的宋凌风宋大少爷居然不在。陈墨环顾四周,还是没看见那个越来越熟悉的身影。
想起宋凌风,她的心路涌出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人,在她人生的前二十几年从来没有出现过,然后突然某一天,就是何煦婚礼那一天,空降到她的世界里,谈不上偶然还是刻意,就这样横空出现了。
就是这样一个人,她和异性之间最亲密的接触都给了这个人,亲吻抚摸,虽然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虽然没有多少心动的感觉,但宋凌风这个人成功地给了她一种诡异的特别。
这个人曾给予了她欺骗,伤害,也曾在那一年里给予她亲人的关怀,甚至朋友似的陪伴。这两样东西,都是她人生里曾经求而不得的部分。
宋凌风啊宋凌风,你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在我心里,你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为什么我心里最孤独晦暗的部分,因为你的存在,因为那荒唐可笑的一年,被撕开了口子,渗进了光。
有没有可能,有一天,那里,她的心上,也会草木葳蕤,路过的人纷纷赞叹着何其茂盛。
是不是,那个叫梁葳的女孩子没能等来的,不能拥有的一种叫时光的东西,她会好好地,认真地对待。
☆、石破天惊
陈墨吃好饭回房间拿了书本,像往常一样准备去学校,走出房间带上门然后转身,宋凌风房间的门依旧紧闭着,她忍不住好奇过去敲了敲,想看看人到底在不在里面,结果还没走到门口,背的阿潜再次及时地叫住了她。
“哥哥不在房间里……”
“哦,哥哥不在家里,那阿潜知道哥哥去哪了吗?”陈墨蹲下来,替小阿潜整理了一下衣领。
“哎,哥哥去哪了呢,这是个阿潜也不知道的问题。”小阿潜摊开双手,可爱的小脸配上无奈的表情,让人看了想笑。陈墨索性就不问他了,跟在厨房里洗碗的陆婶打过招呼后就牵着阿潜去学校了。
那条窄窄的田间小路,他们每天会走上两遍,早晨的晨光里,傍晚的夕阳下,总是能见到这两个人的身影。恍惚之间陈墨有种错觉,她活在好几年后,那时候她也有个这样的孩子,每天早上她都会送她上下学,多么温馨,多么甜美,又是多么奢侈的憧憬。
阿潜念一年级,陈墨牵着他的手把人送到班级里,才回了自己办公室,办公室里已经有几位老师先来了,其中有一位和她教一个班,陈墨教英语,她教数学,陈墨对这位带着黑框眼镜,整个人看上去有几分严肃的数学老师很是有好感,因为这位老师长得像极了小时候罚何煦开拖拉机的那一位,只要陈墨一看见她,就会不自觉想起那时候面红耳赤的何煦,那个时候,他们还是那么要好,那么的亲密无间,至少在她看来是这样。
“陈墨,你来啦。”这位数学老师正好也姓严,又比她年长几岁,于是陈墨喊她严姐。
严姐怀孕了,已经五个多月了,但她还是每天坚持来学校上课,这一点让陈墨很是佩服。
陈墨放下书本,拿起一旁地上的红色热水瓶给自己倒了杯水,也给严姐倒了一杯。
“严姐,怎么现在还起这么早,宝宝不要紧吗?”
“不要紧的,睡多了反而不精神。”严槿笑了笑,往上提了提自己的眼镜,“今天第一节是我的课。”
严槿的头发每天都梳的一丝不苟,脸上看不出丝毫倦怠的样子,就是这样一个由里到外都很精致的女人,任谁也看不出这个女人几个月以前刚刚失去了自己的丈夫,自己未出世的孩子的父亲。
“好了,陈墨,我去教室了。”严槿拿起桌子上一叠批改好的整整齐齐的卷子,走出了办公室,剩下陈墨一个人呆呆地发愣。
严槿其实是个地地道道的城里人,几年前和自己的丈夫在城市里遇见,然后又跟着他回了乡下,两个人原先一起在城市里打拼,很少时间留在乡下,后来他出事了,严槿反而在乡下留下了,再也没有回去。
陈墨暗暗叹了口气,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叹气,为谁在叹气,算了,第二、三节课都是她的课,陈墨翻开书本,继续完善自己的备课笔记。
一上
喜欢你忘记了你的谎言请大家收藏:(m.dmfuman.com),棉花糖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